绝了,也不好。家下里倒还有个几千两的存银,白放着也是可惜了了。不如送到常管事处,赚了更好,赔了,家里尚有田地铺子,一年的收益也够嚼用的。”
众人闻言,深以为然。
当下又闲叙了盏茶工夫,方各自散了,回房安置不提。
陈珪向来是个雷厉风行,说到做到的人。既觉着常友贵的提议不错,便叫冯氏打点了库上的存银,共兑换了五千两的银票,趁着沐休之日,亲自送到常友贵的府上。因又笑向常友贵提及何日有空,须得见一见裕泰商行的东家才好。毕竟是拖赖着裕泰商行的船队,方有这一笔进项。
常友贵也知道陈珪虽然官儿做的不大,却因着一番际会,真正入了贵人的眼,连日来端得炙手可热,恰是朝中一等一的风云人物。
常友贵自忖东家是最喜欢结交这一类能人的,当下便是又一套的奉承好话,更陪着笑道:“我们东家对陈大人也是神交已久。只是近日在南边儿办事,不得空回来罢了。倘若东家回来,必是要到贵府上拜访的。”
陈珪便笑道:“你我相交已久,又因着这一番际会,总是称呼的这么外道,显见是生分了。我表字如璋,你叫我如璋便是了。”
“这不好,这不好,”常友贵摆手摇头,口内一叠声的说道。
到底是官商有别,纵然陈珪有心折节下交,常友贵终究不敢造次唐突。想了想,便赔笑提议道:“不如我称呼您陈公罢。陈公叫我友贵便是了。”
陈珪笑了笑,也不勉强。两人又闲谈了一番风月佳话,陈珪方才作辞。
回至家来,只觉夏日融融,身上穿着的绸衫经过这一番折腾,早已汗津津的,贴在身上,好不难受。
陈珪一壁换下衣衫,一壁叫水。只见发妻冯氏袅袅婷婷地端着一个黑漆填金海棠花式的小茶盘。盘内放着一只青花瓷的粉白官窑盖碗,碗内盛着小半碗胭脂一般的汁子,凑近前来,但觉甜香扑鼻。
陈珪不免纳罕,因问道:“这是个甚么东西,不像葡萄酒,也不像酸梅汤,胭脂一般,倒是好颜色。”
冯氏便笑着卖了个关子,因道:“你先尝尝,觉着怎么样?我再告诉你。”
陈珪便是一笑。他恰好在外头走热了,当下也不多说。伸手接过盖碗一饮而尽。霎时间,只觉心中一畅,头目清凉。脱口便赞道:“好痛快。”
说罢,又笑道:“这究竟是个什么,还有么,再来一碗。”
冯氏便笑道:“还是二姐儿鼓捣出来的。说这叫玫瑰露。将晾干的玫瑰花瓣放在砂锅里熬煮,再放入冰糖,熬出来的汁子兑入糖桂花搅拌均匀,封在小瓷翁里用井水灞着。想吃时,舀出半盏来和水兑了,吃一碗下去,满口清甜不说,连心里都畅快起来。”
说罢,招手儿叫过一旁伺候的小丫头子,吩咐道:“再给老爷兑一碗来。”
那小丫头躬身应是,捧着茶盘盖碗走了。
陈珪便笑道:“好个二丫头,也没见咱们家有谁这么图享用的。也难为她怎么想的出来。”
顿了顿,若有所思的道:“我尝听闻外头有进上的清露,端的精致香妙。是用西洋的小玻璃瓶儿装着。那么巴掌大的一个小瓶儿,金贵着呢。待要吃时,不过舀出一茶匙儿来兑一碗水。也不知比之二姐儿的玫瑰露,又如何?”
冯氏便笑道:“你太肯多想了。不过是小孩子家家的玩意儿,哪里能比得上进上的东西。”
陈珪闻言,也是哂笑。仍说道:“不拘怎么说,都是好东西。我真是没想到,二姐儿能有这个天分。”
因说到这里,少不得又提及家中女孩儿们的功课来。陈珪仍对吴先生的某些举措心有余悸,不断嘱咐着冯氏,“你可瞧着些,读书认字不怕,别学那女先生的呆气。”
冯氏便笑道:“这还用你提醒,我们早防着了。”
当下便将陈氏提议吴先生教她们看账本儿,冯氏又教导管家务之事说了。
陈珪向来只留心陈桡的学问进益,听如此说,便也罢了。
夫妻二人又说笑了一回,便听外头忽的吵嚷起来。不免住了口。起身看时,却原来是陈氏带着两个姐儿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了。口内仍是喝骂不休。
因查账目便露端倪,陈珪苦心两牵红线
冯氏见状,少不得迎上前去,细细问了一回。方才得知,原来是陈氏的嫁妆铺子出了问题——
事情还要从陈氏苦思冥想,央求吴先生教姑娘们看账本儿说起。
既学了看账,总得先找出几本账来瞧瞧,才好熟能生巧,学以致用。吴先生教看账时,用的便是陈府账房里废弃不用的旧账本。且命姑娘们堂上抄录了,不时温习。
至于打算盘算账之事,吴先生也不大通,何况她本就是目下无尘,清高自诩,不理俗务之人。碍着主家的央请教姑娘们看账已属不易,下剩的掂斤播两,家务人情等事,她也着实不能了。
陈氏见状,只得吩咐家下账房内的管家媳妇教几个姐儿打算盘。其后心血来潮,又将自己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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