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说甚么金贵不金贵的话,显见是外道了。何况我瞧咱们家大姑娘,今年也有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花娇柳嫩,该打扮起来的时候。这也是我当母亲的一点子心意罢了。”
说罢,也不容尤老安人反驳。径直向尤家大姑娘招手儿道:“大姐儿,快过来罢。别听你祖母的。”
尤家大姑娘闻言,有些惴惴的看向尤老安人并尤大人,不知该接是不接。
尤子玉见状,因笑道:“既是你母亲的一片心意,你收着就是了。”
尤家大姑娘这才走上前去,先向陈氏欠身行礼,告了谢,这才示意大丫鬟银碟儿收了金镶红宝的头面。
尤子玉又道:“也给你母亲敬一杯茶罢。”
这原该是明儿早上开祠堂祭祖后的程序,不过尤家大姑娘既然接了陈氏的东西,提早敬一杯茶也是应当的。
尤子玉话音刚落,登时便有小丫头子捧着茶盘茶盏走上前来,又有一个小丫头子捧了蒲团上来。尤家大姑娘先行跪下,向陈氏敬茶道:“太太吃茶。”
京中很有一等富贵人家规矩大。家里的儿女见了爹妈只称“老爷”“太太”,尤家大姑娘如此称呼陈氏,一则是表示敬重之一,二则恐怕也是不想改口称陈氏为母亲。
陈氏心下大抵是明白的,但是她并不介意,仍旧满面春风的接过了大女儿的茶,轻啜了一口。道了声“好香”。也不知道是赞茶香,还是别有寓意。
不过众人都乐意见到这等其乐融融的场面——至少明面儿上是如此。
另一厢,尤子玉早又趁着尤家大姑娘敬茶的时候吩咐贴身丫头取来两套早已准备好的白玉头面。做工精致,模样小巧,一看便是特特给小孩子准备的。他便将这两幅头面当着众人的面儿与了大姐儿并二姐儿,两个姐儿先是看了陈氏的脸色,方才笑着收下。又照着尤家大姑娘的举止敬茶叩头,称了“老爷”。
便有小丫头子上来收蒲团。二姐儿未等旁人开口,先已说道:“还没给老祖宗叩头呢!”
众人闻言,先是惊异,旋即向尤老安人笑赞道:“好个伶俐的丫头,将来也必定是个知道孝顺的。您老人家有福了。”
尤老安人不拘心下如何作想,面上仍旧是笑的合不拢嘴,待两个姐儿叩头敬茶后,便叫大丫鬟吉祥送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表礼。大姐儿并二姐儿接过表礼,仍旧道了谢,二姐儿故作天真烂漫,口无遮拦的笑眯眯说道:“妈还给老祖宗准备了衣裳,是蜀锦呢,可好看了。”
尤老安人不妨二姐儿这么说,登时扭头看向陈氏,陈氏心下暗赞,面上却故作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孩子,真是嘴快藏不住事儿……我原还想着明儿早上给您请安的时候再说呢。”
尤老安人见陈氏这么说,面上笑容更胜。她先见陈氏给孙女预备了东西,知道这是陈氏在意儿子,想要借着讨好大姑娘来讨儿子欢心的意思。陈氏如此作为,尤老安人看在眼中,心里头自然是熨帖的。
只是心下也少不得犯嘀咕,生怕这个儿媳妇仗着娘家撑腰,儿子又正是一盆儿火热的待她,就瞧不上自己这个做婆婆的。准备先糊弄住了儿子,再来辖制她。方才又见陈氏算计尤家亲戚们算计的那么彻底,可见是个心中有数的。况且待孙女儿都那般周全,却全然不提自己,心下早已凉了半截儿。正暗自思索该如何应对时,陡然又听了二姐儿那一番话,陈氏又是那样的应对,不觉将心底的担忧丢开手,只顾着笑道:“哎哟呦,我听说蜀锦那东西可是金贵得很,我都这么老天拔地的了,哪里还好穿那么名贵的料子。还是你自己留着穿罢。”
陈氏闻言,心下暗笑尤老安人词穷话少,翻来覆去只会那么两句,可见敷衍至极。面上却丝毫不露情绪的奉承了一车的好话儿,直哄得尤老安人眉开眼笑,看着陈氏愈发顺眼。就连方才看不过陈氏拽着两个女儿饶尤家亲友们的东西,这会子也变成了陈氏精打细算,会过日子的好事儿。
陈氏眼见着尤见着尤老安人被她一番甜言蜜语笼络住了,心下也是欢喜。只觉这个婆婆倒是比当年那位赵老太太好糊弄多了。当然,这也是陈家如今比尤家风光的缘故。
不过不拘怎么说,当务之急仍是笼住尤子玉这个正主儿才是正经。
是夜家宴自是尽欢而散,且不必说洞房花烛是如何的缱绻风流。
只说二姐儿被尤家的丫鬟引着回了卧房,梳洗已毕,也不觉困乏,正拉着尤家服侍她的两个丫头一长一短的问话。一问年纪姓名,答曰一个名叫荳儿,一个名叫芍药,都是十二三岁的年纪;二问是家生子还是外头买来的,都说是家生子儿;再问她们两个当了几年的差事,父母都在哪个行当上,尤家一共有多少个人,老爷一共有几个姨娘,几个姨娘都是什么品性,哪几个姨娘生了庶小姐,哪几个姨娘在老爷老太太跟前儿说的上话,如今尤家且是谁在管家……
一壁问话,一壁使眼色儿与蓁儿,蓁儿明白,登时开了箱笼,将早在家里便包好的糖果点心拿出来,摆了几个小碟子,放在桌上与她们吃。
那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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