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何董,我这片土地,可是人人皆知的老虎肉,你真的想吃?”
“在这个城市里做房地产的,谁不想吃?不过,我何海吃不下的,别人就连想都不用想!”
“你想做房地产,改变用地性质,国土局哪里会批得准!再说,现在都要公开拍卖,没那么简单……”
“这个世界,不怕办不成事,只怕不想办事。哼,把厂房连土地一口吃掉,你看我有没有办法!”
龙大魁心想,这家伙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想让我万向公司破产?瞎了你的狗眼!这片土地真要开发房产,我才最有资格,可是我不干。房子盖好了卖掉,赚再多的钱,也是一次性的,办工厂却能长期延续,哪怕自己不在世界上了,工厂还会传给子孙。正因为如此,我才千方百计地筹集资金,让产品更新换代。
这时候,杨不二的手机响了。他听完电话,跟何海打招呼说,有一个香港人要买几幅画,想与雨娟告辞先走。
何海大大咧咧地说:“那,我不送你们啦,不二,过几天去我的海漪园聚聚!”
“好,你要的画,我会按时完成的。”
杨不二由雨娟挽着手臂走后,何海与龙大奎又唇枪舌剑了一番,终于达成了协议。只要那片土地转让或者开发,何海有优先权——至少也要让何海在,往一家人文杂志投寄,同时也贴在自己的博客“得失村人”上。博客里的文章越来越多,点击量也不断增加,让人颇有些满足感。
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泰伯奔吴的题目来。
吴国的建立,人们通常认为是从“太伯之奔荆蛮,自号勾吴”开始的——这也正是吴文化的开端。那么,泰伯和仲雍为什么要不远千里地奔吴呢?司马迁在《史记》中的解释,是说他们为了遵从父王的旨意,将继承权让给弟弟季历,然后再传位给季历的儿子昌。泰伯和仲雍宁可不要王位,而去往几千里以外的荆蛮之地,与当地人一样断发纹身,刀耕火种,显示了难能可贵的高风亮节。古往今来,研究吴史、吴文化者都同意这种“让权说”,极少有人提出疑义。
然而仔细想想,问题就来了。“让权说”这样的解释合理吗?难道不是今天的人们强加于泰伯、仲雍的?
不妨先从地理空间上分析。
从黄土高原的歧山,到长江以南的太湖,即使是直线距离也有三四千里,路途遥远而又坎坷不平。兄弟二人带上随从,在荒无人烟野兽出没的崇山峻岭、丛林草莽间踩出一条路来,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遇到的困难必然会超出人们的想象——哪怕是今天,那依然是险途。再打一个比方,假如身后有敌军追来,为求生欲望所驱使,或许他们会铤而走险,然而为仁义道德计,似乎不必刻意历尽艰险,从中国的西北边陲一路窜奔到东南沿海地区。他们只要在离故乡不远的地方寻找生存之处,便可以成全父王和季历了。
再来看自然环境和风土人情。
泰伯他们自幼生活在干旱少雨、刚直粗犷的黄土高原,突然来到温润潮湿、湖荡环绕的太湖流域,水土不服且不必说,语言、风俗、宗教和生活方式等等,也会都有很大的差别。然而,他们居然甘心情愿地遵从当地的风俗习惯,与荆蛮人一样,断发文身,以表示再也不会回到自幼生活的渭水流域去。在这片荆蛮之地上,他们与老百姓一起辛辛苦苦地引水入江,种植水稻,并且授予礼仪,教化人民,赢得了百姓们的爱戴,被推崇为首领,及至由他们创建了历史上。
李安浦反剪着双手,踱进了办公室。
散淡的一天又开始了。
让他到博物馆工作,也真叫是阴差阳错。在大学里读的是旅游管理专业,课余时间喜欢摆弄照相机,拍摄了不少以风光为题材的作品,有几件还侥幸得了奖。毕业后回到谷安市,博物馆正扩建新馆,很需要补充人才,文化部门的一个领导看了他的档案,心想,考古发掘是旅游的前导,没有重要文物景点,拿什么搞旅游?会摄影,不是更适合做展览、整理资料吗?于是用钢笔沙沙地批了一行字:
“请人事科安排该同志去博物馆工作”。
李安浦的命运就这么被一行文字决定了。
进了博物馆,李安浦才发现自己对那儿的一切是陌切是陌生的。尽管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一时难以适应。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他相信自己脑子不笨,别人能学会的,我凭什么学不会?何况,自己在中学和大学里的古文底子一点也不差,对文博专业的兴趣,就慢慢培养吧。
李安浦确也煞费苦心地钻研业务,在半年多时间里,把人家要整整读四年的书,硬是啃了下来。哪怕啃得生吞活剥,毕竟算入了门。不过,说起来学费也没有少付。
有一次,李安浦在玉琅古玩市场闲逛,心想或许可以捡捡漏,与一个
操江西口音的女瓷器贩子攀谈了几句。那女人很干练,也很灵巧,居然给李安浦留下不错的印象。她拿出一张名片,上面印有“古玩杂件瓷器字画黄梅”的字样,还有临时居住地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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