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落,众人面面相觑,显然不可置信。
雍岐此番大张旗鼓在南境列兵两月之久,显然有其不为人知的目的,尤其还是雍岐大司马严牧亲自领兵,能差遣得动这位位同一品军候的‘大人物’亲来一趟,又岂会是因皮毛小事?
“焉知他们不会中途折返?说不定现在撤离之举,便是引我们轻敌的手段。”谢钧身边的副将不信言道。
谢钧默了默,同样有所顾虑,他不敢松懈半分,只叫众人继续时刻保持警敏状态,以防敌军去而复返,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时间慢慢过去,足足两个时辰后,前方依旧没有任何异动声响。
谢钧等得口干舌燥,他身后的一众兵士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身心俱疲,又只能继续绷神煎熬。
不过唯一令人欣慰的是,两个时辰拉开的间距,已经足够陛下他们安然避难了。
谢钧敛神,谨慎派出探子再去前方深探,可这回探子却回禀说,他出离的范围更远,却连雍岐人的一个影子都未见到。
如此,最好侵征的时机已被他们错过,撤退举动,便不太像虚晃手段。
“将军,你说他们到底图什么?难不成严牧带着人马,兴师动众地在南境列队两月有余,就是为了看看两岸秀丽的山河风景?”
此言轻嘲,不仅是对雍岐,也对他们。
若真如此,那先前南境三国在渭水沿岸联合军演,似乎就成了一场笑话。
“不可放松警惕。”
谢钧冷眸扫过,当下作决,“现将你们分成三队人马。一队跟随许武,留在林场整合贵人们方才慌张出离时,遗漏下的箱箧物品;一队随张冲再上覃山,寻找有无困山的我方卒将;最后一队,跟我去渭水河岸,确保雍岐撤离一事为真。”
“是!”众人领命。
……
宁芙醒来时,队伍已歇在中途经过的驿站中,她看着眼前陌生的装潢布景,隐觉头痛,仿佛刚刚做了一场疲惫至极的梦,当下梦魇与现实都叫她区分不清。
谢言笙与冬梅在旁安静守着她。
察觉到她翻身的动作,谢言笙眸一定,连忙奔过去,坐在她的床沿边侧,关切询问出声。
“芙儿,你感觉怎么样?”
宁芙摇摇头,口干,不想说话。
冬梅立刻会意,转身后却没有拿起驿站房间自置的杯壶去倒水,反而不嫌费力地翻箱倒箧,特意从里寻来公主常用的那盏青白釉印花杯,之后仔仔细细净洗三遍,这才终于倒上水递过去。
宁芙接过,先抿了抿,待把唇润开,这才开始大口大口地喝。
谢言笙方才就看得着急,这会儿终于忍不住揶揄了句。
“冬梅,照你这么个麻烦式,你主子方才若是真渴急了,等你倒上这杯水啊,怕是要实实渴坏了不成。”
冬梅摆手说:“我不觉得麻烦。只怕公主嫌那寻常杯物不洁,不肯用呢。”
谢言笙弯了下唇,不置可否。
“冬梅你先出去。”
宁芙伸手将瓷杯递出,而后面无表情地出声言道。
冬梅接过茶盏,抿着嘴犹豫想说什么,却被谢言笙眼神示意了下,于是只好默默退离。
内室安静,只余她们两个。
见宁芙沉默着没有开口,谢言笙背脊也犯僵,于是只好硬着头皮主动打破沉默。
“你醒来前蕖姐姐刚走没一会,她在这儿守了好久,之后才换得我。嗯……冬梅出去后应会过去知会一声,还有圣上和娘娘,他们……”
“我二哥呢?”
宁芙出声打断,声音偏冷。
谢言笙一顿,刚扬起的嘴角也随之僵了下。
先前看到太子殿下面色阴沉地将公主抱回,再看公主阖着目,面上明显的昏晕之态,她便立刻猜明情况,知晓芙儿并非自愿回来,而是被打晕后强行带回的。
只是当时看着太子殿下明显不善的面色,她虽担忧至极,却又不敢开口擅问。
之后,她是从冬梅那艰难探问到些只言片语,方才知晓缘由,原是芙儿身边那个奴隶出身的侍卫突然失了踪迹,当下还有被困荒山的风险可能。
谢言笙抬眼,犹豫着回:“太子殿下安顿好这边后,便立刻分出一半的随护人马,原路回返去相助我阿兄了。”
宁芙眼睛闭了闭,指尖慢慢捏紧。
谢言笙便继续相劝着,“芙儿,我知你还在怨怪殿下对你作拦,可当时情况紧急,殿下也只是想护得你周全罢了。”
宁芙淡然看着她,一双盈盈美眸此刻罕见显出几分凝厉,口吻亦绷直。
“若是我二哥受伤困住,你去不去救他?”
“这,这两者怎么能一起做比较?”
抛去身份上并不对等,两者相付的情感也并不相同。
她对殿下是心怀敬爱,而芙儿对那越奴……最多也不过是同情罢了。
谢言笙几乎没有犹豫,回答坦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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