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可是没留半点儿情面。
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沈德明也没有想到平日里木讷沉默的许徽竟敢这样跟自己说话,着实是跟着沈欢颜学得一样无法无天了。
隐藏在袖子里的手慢慢收紧,他的眉宇间笼罩着浓浓的戾气,恨不能自已,“想动我娘的东西,那就叫你们主子亲自来抬!”
无视他的愤怒,许徽依旧一脸淡然的道:“我家小姐一介弱质女流,哪里能来做这样的粗活。这可是老爷亲下的命令,小少爷若是心有不满,大可以找老爷去理论。”
一番话说下来,许徽觉得无比畅快,这两年他们可没少受那王姨娘的气,这一次能让他儿子体会一把,感觉是相当不错。
“你当本少爷不敢去吗?”眼里的森冷寒芒几乎要化为利剑刺向许徽,沈德明活这么大了,从未有过如此憋屈的时候。
嘴上放着狠话,心里却很清楚他不能去。现在娘还在病着,姐姐的精神状态不佳,他如果再把父亲惹毛了,那他们庶出的这一脉就真的没希望了。
庶出!想到这里,沈德明的心里又是一痛,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想办法改了娘亲的身份,否则他一辈子都要顶着这个名头。
“奴才可不敢这么想,小少爷最得老爷宠爱,自然什么都可以说的。”抛下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许徽挑衅的看着他,分明就是在看不起他。
手掌死死的用力,沈德明的指甲直接在手心处戳出了道道血痕。但是他仍在心里不停的告诫着自己,不能冲动,绝对不能上当。
身后的文之担忧的注视着他的背影,想要出言劝说几句,却被他脸上的神色吓得不敢张口。
伫立良久,沈德明的情绪渐渐的恢复了平稳。淡淡的扫了一笑许徽,他颇为无所谓的道:“随你们吧,清荷院不差这点儿东西。”
许徽的眼睛里明显的闪过一丝不可思议,脸色变得十分沉重,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个小少爷有如此忍性,着实有点儿可怕。
就像是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为了给猎物致命一击,有着十足的耐心,更不在意一时的得失。
心中燃起了一丝警惕,许徽想着等回去了,一定要让小姐提防这个小少爷。
“你们继续忙你们的。”转过身,他尽量不去看沈德明的脸色,带着刚回过神的其他四人,在院子里好一顿拆。
在这期间,沈德明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进进出出,唇间的颜色却越来越白。
好一个沈欢颜,总有一天,本少爷会让你把吃我们的一点儿不差的吐出来。
两柱香之后,整个清荷院便如同昨天的合欢院一般,完全的不能看了。
这里面能搬走的搬走,搬不走的也被毁去,入眼处尽是一片狼藉,看得文之都肉痛。
目光转向唯一剩下的青玉石桌,几个人合力把它抬起,就要带走的时候,屋子里一阵踉跄的脚步声,伤还没有好利索的王涵竟然在此时冲了出来。
一眼望到这破败的小院,她差点儿就厥了过去,却是硬生生的挺了过来,眼里的泪水滚落到脸庞,她半生的心血就这么没了大半儿。
“一群狗奴才,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动我的东西!”憔悴的脸色在见到这一幕时,显得更加苍白,王涵不顾身后丫头的阻拦,哭着就要扑了过去。
“娘!”门口的沈德明一把抱住了她,眼里浓烈的恨意被他强制压住。这个时候,他们绝不能轻举妄动,否则父亲必会更加厌恶他们,他们就难有翻身的机会了。
“您身子不好,先回去休息吧。”
“这要我如何休息啊!德明,你为何不拦住他们,任由这群狗奴才欺负到你娘亲的头上来。”神色隐隐的有癫狂之意,配上她受了伤还未消肿的脸,活像一个泼妇。
她这般模样,连身为儿子的沈德明都难以看下去,更何况是她的丈夫沈绍。
难怪父亲一直不肯来这清荷院,现在的母亲只知道狂怒乱叫,哪有之前半分温柔善良的模样。
“娘,算了吧,这都是父亲的意思。”努力的维持着平静的语气,沈德明摇了摇头道。
处在疯狂中的王涵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脸上充斥着不可思议的情绪,“不,不可能,老爷怎么会这么对我?”语罢,她干脆利落的昏了过去,被沈德明抱在了怀里。
“你们过来,将母亲好好安置回卧房。”咬着牙,咽下喉咙里涩涩的疼,他朝着着跟来的两个小丫头吩咐道。
真相对母亲来说,的确是难以接受了些。不过让她早点儿认清楚现实也好,这样她就会明白与其留着沈欢颜继续影响父亲的判断力,不如趁早灭了这个祸害。
单纯的折磨她是痛快,可沈德明不得不承认,一旦她奋力反击,他们这群人还真是难以招架。
眼光落在别处,他猛然的忆起之前她说的那句话,嫡庶尊卑有别,脸色瞬间难看到了一定的程度。
“少爷……”眼见着许徽五人把最后的青玉石桌搬走了,纷纷扬长而去,文之主动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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