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地回忆着,直到脑袋木木地痛,也没有理出多少线索,更遑论合乎情理的解释。
……
晨曦微明,值守的丫鬟绿殳蹑手蹑脚地进来灭灯,却见床帐半挽,大小姐已经醒了,半靠半倚在床头,若有所思。
绿殳一惊,“姑娘,您醒得真早……”
见她苍白的脸色,眼底的青晕,误以为自家姑娘经过昨日白天一役,并不象她表现出来的那般云淡风轻,心里也着实不好受,服侍地愈发尽心尽力,“大小姐,今日就歇歇?早练停一天?用了早膳您再歇会儿?”
绿殳轻手轻脚地用煮熟的鸡蛋在荣娇眼下滚着,意在消除眼下的黑圈,隔着近,愈发觉得大小姐肤色白晰,吹弹即破。
“不用。”
又不是病得爬不起来,该练的拳,哪能随便就不练了,况且荣娇没有白天睡觉的习惯,她脑子乱得很,更需要打通拳脚,出身汗,才能神清气爽。
“嬷嬷呢?”
嬷嬷是指她的乳娘栾嬷嬷,三省居里服侍的都知道,大小姐嘴里的嬷嬷,是特指栾嬷嬷的。
“嬷嬷一早去茶水间给您准备早膳了,绣春跟去打下手。”
绿殳轻声回答,快手快脚地给荣娇梳着了个简单的发髻。
哦……
三省居的茶水间配有炊具,能烧水煮茶,亦能烹煮饭食。
嬷嬷这么早到茶水间,还带了绣春打下手,绝对不是烧热水或简单地炖煮补品……
荣娇眸光微闪,却没有再多问。
扎好练武用的包头巾,换上练功服,荣娇浑身上下收拾利索,拎着宝剑,下楼。
三省居地方偏僻,后院一侧靠着高大的府墙,地方挺大的。
园子边靠院墙边收拾出一块不到两丈宽的空地,是荣娇平素练功的地方。墙边立着一个小型的兵器架子,上面插着刀枪,挂着弯弓与箭壶,不远处竖着箭靶子……
那边的墙下,去年栽下的紫藤已经顺着指引,爬上秋千架子的一半高,翠绿幼细的藤须一马当先,将身后一串串紫盈盈的花朵儿丢在了身后……
荣娇的目光在熟悉的物件上一一移过,这些,都是二哥和小哥费尽心思,顶着长辈的压力,不惜挨骂受罚为她争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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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这顿饭,荣娇向来是用得多。
拳脚热身、舞剑、练刀枪,射箭,全套下来,将近一个时辰,每回练完之后,荣娇都额头挂汗,娇喘连连。
活动量大,早饭吃得多,是该当如此,她若用得少了,反倒让嬷嬷丫鬟担心。
荣娇在绿殳的服侍下,快速泡澡洗漱,梳妆完毕后,嬷嬷已经带着绣春摆好了早饭。
一份主食,一份粥,并一荤一素两样小菜。
简单却极合荣娇的口味。
熬得香软浓糯的雪白米粥;焦黄碧绿的馅饼;深红的樱桃肉;脆生生的萝卜条……盛在净白的器皿中,色香味俱全,看上去就令人食欲大开。
“好香!嬷嬷辛苦啦。”
荣娇嘴角翘起,看着立在一旁的乳娘,软软糯糯的声线里含着一丝撒娇儿的意味。这是栾嬷嬷亲手做的,荣娇闻闻味道就知晓。
“嬷嬷,菠菜香椿素饼做起来太费时,你以后不要早上做这个,起太早了……小花卷、红豆馒头也非常好吃。”
菠菜素饼是荣娇很喜欢吃的,就是做起来太麻烦。
要先煮菠捣烂取汁,用来和面做饼皮;馅料是鸡蛋椿芽香干,要先炒鸡蛋,再将椿芽与香干炒熟,二者拌到一起;面皮馅料都准备好,方才揉面拽剂子做饼,还要文火慢烤烙熟……实在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嬷嬷知道了,姑娘快趁热用,凉了不香。”
栾嬷嬷笑眯眯地应下,取了筷子递给荣娇。
她约摸有四十岁,一身靛蓝,梳了个圆发髻,挽根普通的白银簪。个头不高,眼睛细细的,嘴巴有点大,长得不太体面。
看上去不应该是池荣娇的乳娘——
高门大户嫡小姐的乳娘是要经过严格甄选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身家清白不说,性情体貌都有考量标准,姿色无需多佳,端正却是必需的,栾嬷嬷的这幅长相,按说是没有资格做池府嫡长女乳娘的。
而栾嬷嬷的确不是荣娇一起初的乳娘,她也不是池府的家生子,外来的,在荣娇快十个月大的时候才进府来的,从那时起,就一直贴身服侍荣娇,在池荣娇心里,栾嬷嬷与她的娘亲无异。
栾嬷嬷待荣娇,亦是最忠心最亲厚,虽然碍于主仆名份,该守的规矩是守,心底下,她是将荣娇视为己出。
没能力对抗池夫人,只能尽自己的能力,打理好荣娇的衣食住,做好本份,尽量分忧。
“嬷嬷的手艺最好了。”
荣娇神色微顿,却没去拆穿嬷嬷的有口无心,喝了口粥,挟起一个素饼,姿态优雅用起饭来。
等用完了早饭,嬷嬷带人下去收拾,绿殳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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