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于先生就信了?”
“当然!”
岐伯面露骄傲,四周环视:“他出身丹阳于氏,眼力介还是有几分的,我们这里,嗯,随便一样,是普通茶楼能有的吗?至于用假消息做幌子行骗?”
只要是带眼睛识货的,就当知道晓阳居处处珍品真迹,凭这份底气,说出的话自然令人信服,当然啦,岐伯没告诉荣娇的是,他还与于先生手谈了一局,仅以两目之差惜败,于子达由此愈发相信晓阳居会有玲珑局现身——掌柜的这么厉害,或许东家更是个中高手!
“楼东家,你那个棋谱是真有的吧?你能做主拿出来吧?生意人不能失了信用。”
除了小楼,没人指望晓阳居赚银子,若不是主子大方,要提携小楼,晓阳居是岐伯最属意的闲惬之地,就连玄朗,也喜这里清幽,偶尔会招了下属在此会面。
“岐伯放心,真有,我也可以做主。”
这幅玲珑局不是属于她的,是梦里楼满袖的记忆,不知何时刻印在她脑子里的,她确信是没问世过的,因为在梦里,这幅玲珑局出现时,允许楼满袖借阅的人说得很清楚,这是前朝西秦五世国主的珍藏,外人无缘得见。国主死后随葬在皇陵,因西秦立国不为其他国家承认,西秦灭亡后,皇陵不受保护,屡遭盗窃。
拥有原西秦大半领土的西柔国,立国之初,为解决国库银紧,秘密组建了一支特殊的军队,掩人耳目,专职摸金。
这幅玲珑棋谱得自西秦皇陵,因楼满袖有一段时间迷上了弈棋,好象现在拥有棋谱的是她的父亲?……梦里没出现此人的面孔,只说是蒙他特许,允楼满袖观摩,但不许外传。
带她去的人还说自棋局现世,得此殊荣的只她一个……
到底外面有没有流传,被岐伯一提,本来信心满满的荣娇忽然不十分确定:“……我明天拓制一份过来。”
荣娇后知后觉,至此方感到先前自己似乎太过自信以至冒失了,梦里的事,怎么全部当真?偏偏感觉上她就是有足够的自信,笃定这份玲珑局不可能有大夏的人见过。
不可能有大夏的人见过?
荣娇的心头浮起浓浓的疑惑,难道楼满袖是西柔人?
为何提到西柔,她的心就怦怦跳得厉害,有发自骨髓的莫名熟稔与酸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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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楼满袖弄得心事重重的荣娇刚回到三省居,嬷嬷就迎了上来,面色有些不自然:“姑娘,正院派人过来了。”
康氏?
荣娇挑挑眉,她好不容易安份消停几天,又要生事端?
“……已经走了……是岳桂家的来传的信,没见着姑娘很不高兴,说是夫人吩咐,从明日起,禁足结束,恢复晨昏定省。”
栾嬷嬷脸色很不好看,这是又要恢复请安了,说是请安,哪回夫人看了姑娘能安安生生的?又要折腾了。
“今天府里有事发生?”
还是有什么人提到了她?不然,康氏怎么会忽然就想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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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将军回来了。”
栾嬷嬷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倒给荣娇。
“大将军晌午后回府的,听说脸色不好看……直接去了正院,摒了下人与夫人在内室相谈,似乎与夫人起了争执,出来时怒气冲冲的……”
“给老夫人请了安后就去了拢月居,半个下午都呆在那里……晚膳也摆在杨姨娘屋里……听说正院里夫人发了好大脾气……”
“嬷嬷估摸着,会不会是大将军提到了姑娘?或者说了什么有姑娘有关的事情?夫人是在大将军去了拢月居之后派人来知会的……”
自得了信儿栾嬷嬷就在琢磨,到底是为什么又让夫人惦记上自家姑娘了?大将军月余不回府,一回来就让夫人没脸,夫人心里定埋着火,气不顺着呢,自己姑娘每日晨昏定省,不正是做了她的出气靶子?
荣娇猜想到的原因莫过如此,要么是大将军提到自己了,要么就是康氏心里不顺,拿她来出气……管她哪一种呢,总之康氏不会让她好过!明天去了就知晓了……
“嬷嬷甭猜了,那位的套路左右就那几样,没什么好担心的。”
荣娇安抚着忐忑不安的栾嬷嬷,“不就是请安吗?明天我准时过去就是。”
康氏的心思不值得揣测,肯定不会有好事就对了!
大好时光放在猜想康氏身上,浪费了!
只是,因这晨昏定省,她的时间就没前些日子这般自由了……不能随意早出晚归。
说好了明天要给岐伯玲珑棋局的……
荣娇惦记着答应的事情,为防康氏出夭蛾子误了时间,提前将棋局默画了一遍,才灭了烛盏上床就寝。
……
次日一早,荣娇梳洗之后按正常时辰赶往正院请安。
康氏果然又抽风了,让荣娇在她屋外站着等了两刻钟,才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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