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前儿跟您提的烟花呀。”
“烟花?”她抚掌笑“对了对了,是有这么一回事!现在不是过年,还不太好找呢。你要烟花做什么呀?”
“不做什么,就是从小喜欢。”羞红的睑垂下“若溪说他回来后,跟我一块儿放。”
“明白了!”樱桃点头“两个人在一块儿放烟花,倒满有趣的。我家那块木头,可想不出这么妙的主意,唉!”
“但三哥对嫂嫂您真是好得让人嫉妒。”
“若溪对你不好吗?”樱桃嗑著瓜子逗她。
“他呀”红云再次飘上脸颊“还算可以吧”
“王妃——”婢女又出声“晚膳准备好了,王爷也回府了,是否现在就开饭?”
“若溪回来了?”暮紫芍一个惊喜,撞到屏风一角。
“呃”婢女同情地望着她“不是南阁王爷,奴婢是说咱家的王爷”
“从京城到这儿,要马不停蹄赶好几天呢!”樱桃上前扶住她“听说最近某地洪水泛滥,路上耽搁一、两天也不奇怪。咱们先吃饭吧,说不定若溪等会儿就到了。”
“既然他说不定就快到了,我就再等一会儿,嫂嫂跟三哥先用晚膳吧。”暮紫芍涩笑。
“真拿你没办法!”樱桃捏捏她的瓜子脸“看,又瘦了一圈,一会儿若溪回来,我可没法子交代——记得替我说几句好话哟!”
她当然想早一点见到他,跟他说话,无论说什么都好。但是一直等到夜深了,饭菜凉尽,明若溪仍然不见踪影。
庭院里很冷清,在这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宁静之地,没有煜都的纸醉金迷,若与心爱的人厮守,是田园诗话;若独自一人,则难免寂寞。
她忽然想起八岁以前的那些大年夜,想起她坐在巷子里,看家家户户闭紧温暖大门的情景,虽然她如今已绝非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女孩了,但这种相同的心境,却不知为何再次钻进了她的心。
推开门,她决定不再这样傻等,既然不再是无力无助的小女孩了,她就不该总是老实地坐在那张孤单的小板凳上——她要到大门口去,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悄悄穿过层层拱门,没人瞧见她。终于,她明白为什么没有人了,因为众人此时都站在府前,议论著什么。
“你的消息可靠吗?”未流云正盘问著手下。
“这消息京城里都传遍了,还放了皇榜呢,奴才怎么可能弄错?”探子禀告“听说本月十九,就是南阁王大婚之日。”
大婚?暮紫芍踉跄了一下,幸好有一株高大的玉兰树挡住她。
“这个四弟!”未流云责怪的口吻“就算真有这事,也该差人捎个信回来,他不知道这儿的人都在为他担心吗?”
“事情还没弄清楚,咱们暂时别张扬,”樱桃道“我总觉得这里边有蹊跷!会不会是若溪被软禁了,所以回不来?”
“软禁?”探子笑“王妃娘娘您的心也太善良了,凡事总往好处想。有人可是亲眼看见南阁王爷陪著雪燕公主逛街呢——能在街上乱逛的人还会被软禁?我看南阁王爷是想当夏侯国的驸马爷,所以才不愿意回来!”
“桃儿,这事儿还是由你去跟暮姑娘说吧,记住要好好说,”未流云似有歉意“我这个四弟,风流是出了名的,谁也不敢保证他朝三暮四”
“云,你这话就不对了,”樱桃反驳“若溪对别的女人跟对紫芍不一样,他会为了别的女人涉足千军万马吗——我看绝对不会!”
“就算是真心,事到如今又能怎么样呢?”未流云叹息“他就要娶雪燕公主了,大局已定。”
暮紫芍心中顿时一阵抽痛。她当然明白溪不是存心离弃她,那刻骨铭心的爱意,稍一接触,她就能深切体会,但大局已定呵,多好的词,形容得再恰当不过。
幸好分离的那一天,他们有了彻夜相守的回忆;幸好,她再次感受了他的唇吻,否则他当初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走了,那才是一辈子的遗憾。
“宝贝儿,那时候你怎么能做得到对我无动于哀呢?”她记得一阵缠绵之后,他玩笑地问。
“哪时候呀?”她赖在他怀里装傻。
“就是那次,你取走玉玺,在山林里的那一次。”
“唔”她笑而不答,忆起那个冷绝的吻,她拚尽全力才让它冷绝的吻“很让你难过吧?我以为那以后你再不会理我了。”
“我难过,是因为没想到你竟能伪装得那么像,并不是因为怀疑你对我的感情,”他咬著她的耳垂说“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一直知道”
如今,他也冷绝了一回,她椎心刺骨也并非以为他变心,而是因为从此以后,隔著一方悠长的天地。
“宝贝儿,如果你真要走,我会放了你,如果你真的想”
他的话语不断在她耳畔回旋,述出他的心声,也是她的。
现在,她也该放手了吗?
奇怪,为什么眼泪竟流不下来了?呵,诀别就是如此吧,第一次,撕心裂肺,再一次,则失去了嚎啕大哭的欲望,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