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靳水辰见方雅歌今日一身大红色百蝶穿花纹的遍地金褙子,头上点翠嵌红宝石花果珠花,应得小脸熠熠生辉,觉得她气色不错。看来果真像母后说的,落水没留下什么病根。
靳水辰转头向小喜子一伸手,小喜子马上递来一个喜上眉梢嵌翡翠的紫檀木盒子,里面装的正是那串佛珠。
“这是我专门请大相国寺住持开过光的佛珠,你前些日子落水,全当给你压压惊。”
太子送的这份礼物算的上是贵重了,除了佛珠本身材质珍贵不提,光是大相国寺的住持亲自开光这一条,就足以让无数人眼红。
“恩,谢谢太子哥哥。”
只见一双雪白的手快速从眼前飘过,紫檀木盒子就落在了旁边低垂着头的白芷的怀里。
‘郡主,这样轻飘飘的将人家送来的礼物拿过来真的好吗?’白芷再一次无语了。
“太子哥哥,我今天请你来是有要紧的事情要说的。”
方雅歌这会没有心思去看礼物,一心想和太子说清楚安家兄妹的事。
“太子哥哥,能不能屏退左右,有的事情我不想让旁的人知道。”
就算靳水辰再迟钝现在也感觉到了,今日的安宁不太寻常……于是一挥手,小喜子心领神会的站到一旁,白芷见此,瞄了她家郡主一眼,也不再跟着,独留靳水辰和方雅歌二人独自向后花园走去。
“太子哥哥,昨日上朝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路过一片海棠树,此时花已掉落,果实挂满了枝头,方雅歌顺手摘下一颗,放在手中把玩,眼睛却是盯着靳水辰。
听到方雅歌如此问,靳水辰愣了一下。本来他今日过府应赏花之约是假,见见方将军才是真。可是自从刚才在门口迎接自己的只有方雅歌主仆,靳水辰就明白,自己过府的事情姑姑和方征云是不知道的,不然不可能不出来迎接他。虽然他名义上是他们侄子,但同时他也是一国太子……
靳水辰就想,今日安宁约他的事情必然是瞒着长辈们的,可是为什么呢?尤其是现在还问他昨日在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靳水辰在心中打了个突。
“昨日朝堂之上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啊,安宁你为何如此问。”
靳水辰相信姑姑和姑父定不会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告诉安宁,否则今日她也不会主动来问自己。而且安宁毕竟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告诉她这些事情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所以靳水辰理直气壮的撒谎了。
二人此刻已经来到一颗银杏树下,这棵树是公主府建造之初移进来的,已经十几年了,但是在移植之前想必已经生长了好些年,所以树冠粗大,枝叶散开形成了一大片的阴影。方雅歌站在树下直视靳水辰缓缓的开口。
“昨日父亲回来之后就屏退了众人,和母亲深谈,到了后半夜俩人才休息。今日早上父亲和母亲满腹心思,面色憔悴。父亲母亲自然不会将朝堂上的事告诉我,可是为人子女不能为父母分忧,我心难安。我只是想知道父亲出了什么事情,这样心里也不会猜来猜去,寝食难安。表哥告诉我可好?”
方雅歌一脸真诚的望着靳水辰,现在她没有办法直接去问父亲,但是她可以从表哥这里旁敲侧击。拿出最柔弱的眼神,方雅歌不相信靳水辰会无动于衷,即使不成功,她也还有别的办法。
看着方雅歌担忧的眼神,靳水辰有那么片刻的失神。这个表妹什么时候已经长大了,从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猜到其背后隐藏着什么,安宁何时变得如此聪慧了?靳水辰对方雅歌的印象还停留在有些木讷的大家闺秀的阶段。
“安宁,朝堂上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情牵扯到方将军,但是我和父皇会为你父亲周旋,你不必过于担心。”
眼看着瞒不住,靳水辰挑一些不太重要的说了,其目的还是以安抚为主,详细的并未提及。其实他这样做也是为了方雅歌考虑,怕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除了增加烦扰毫无用处。
方雅歌见表哥避重就轻,知道再这样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他们还是将自己当成小孩子看待,所以什么也不肯让她知道……既然这样,那她就拿出不让人轻视的本事来。
“表哥,听说前些日子安大人问斩了。”
方雅歌离开银杏树继续向前,突然一回头,向着晚出发一步的靳水辰来了这么一句。靳水辰听了这话有瞬间的呆愣,接着迈开脚步追上方雅歌的身影。
“安大人?问斩?安宁,你说的是……”
靳水辰觉得自己有点摸不着头脑,安宁说的每个字他都听清楚了,但是连在一起,这句话他没弄明白。怎么会从自己柔柔弱弱的小表妹嘴里听到问斩这样惊悚的字眼。直到灵光一闪……难道安宁说的是安邦兴大人?
“安宁,你说的可是仪制清吏司郎中安邦兴大人?”靳水辰试探的问道。
“难道还有别的安姓大人也被问斩了吗?”
方雅歌一双大眼睛盯着靳水辰问道,只是双眼中不再是无辜、担忧的神情,而是有那么一丝的冷漠,只是藏的太深,并未让靳水辰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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