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生出了城就不会再回来似的。
谢先生脸很臭,臭的像是刚从粪坑爬出来。
因为他原本还抵si不从,在公主的一声令下後,如素如荤两姊妹如旋风般冲进他房间将他的行李给打包好丢上马车。
再然後,他竟然被鹊城的居民给欢送上公主的马车!
还有几个年纪小的学子扯着他的衣角天真地问:「先生要嫁给公主了吗?」
谢先生望着一望无际湛蓝的苍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打从遇到公主的那一刻开始,人生已经开始渐渐偏离自己所能掌握的轨道了。
他蹲下身严肃的教导,「阿琛,nv子才是用嫁,男子是用娶,莫不是把先生上课教的给忘了。」
那小儿扬起头,晶莹水亮的眼睛眨呀眨,又傻气问:「那公主是要娶谢先生了吗?」
周围传来窃笑声,谢先生回过头怒瞪,只看见马车上来不及放下的车帘探出公主的头,眼睛成了天上月牙,唇畔含笑如三月春风薰薰暖了大地,「谢先生,该走了。」
谢先生叹了口气,站起身,上了马车,开始了他与公主的旅程。
馥梅城在大弘版图的东南方,是个相当繁盛的城池,其中因为一株巨大如参天的三百年梅树而闻名。东半焉所提及的梅树就是这棵三百年梅树。
花了三天的时间,马车终於驶进了馥梅城。
入冬的馥梅城下起风雪,我将全身蜷缩在暗红兔绒宽大的披风里,一边搓着手呵气取暖。
谢先生靠着窗边眯着眼假寐,微微抬手,将脚边的燃炉给轻推在我跟前,白烟冉上,氤了我的眼,暖了我身心。
我偷偷一笑,将手凑上前取暖。
马车停止驶动,达叔跳下马车替我放上踏椅,正当我掀帘要下地之际,一只手伸了过来,我抬头望进他无波的眼眸里,听闻他道:「当心脚滑。」
东半焉一路跟在我们後面进到馥梅城,而此刻他撑着竹伞朝我伸出手。
我古怪看了他一眼,不理他,藉着达叔的手下了马车。
他也没有露出尴尬的神情,只是很快收回手,将手收进袖拢里,站在一旁。
谢先生则是若有所思跟着下了马车。
「公主。」出来迎接我们的是馥梅城主事,刘湖。
刘湖年二十八,身材宽圆福态,走路摇摇晃晃,眯起眼儿只看的见一条缝有如胖狐狸,处事圆滑,深得本公主的心。
「湖湖,多年不见了。」我揪着他杂乱来不及整理的头发,皮笑r0u不笑。
刘湖ch0uch0u嘴角,「公主,多少年了,别再叫下官湖湖了。」他瞧见我身後的谢先生与东半焉,抖着粗短的手指讶然道:「这麽多年,公主您终於找到驸马了吗?还是两位!」
东半焉没有特别反应,倒是谢先生抿着唇发出很深的怨念。
我摇头晃脑走进城主府主厅了,将身上的披风交给如素,达叔三娘将众人的行李拿去放置,这才有气无力提起此行的目的,「听说三百年梅树十年未开花可有此事?」
主厅里角落放着青铜炭炉,驱走了不少寒冷,刘湖走到我身边坐下,点头道:「是,那株梅树已是十年不曾开过花了,公主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吗?」
「仔细说来听听。」我啜了一口热茶。
刘湖仔细思索了一翻,「十年前自从陶瓷冬家灭族後那株梅树就再也没开花过了。」
听到陶瓷冬家,如荤悄悄撇了一眼东半焉,可惜没能从东半焉平静的脸上看出什麽,她弯下腰附在我耳边碎语,「公主,陶瓷冬家不就是燕姑娘本家吗?」
我示意刘湖继续说下去,「冬家是怎麽回事?」
刘湖接着续道:「陶瓷冬家家主娶了一正妻迎了十房妾,子嗣众多也就乱起来了,嫡子庶子加起来十来个,你争我斗到後来,几个不长眼的卖起私盐,几个还强了未出阁nv子且杀人灭屍,当年先皇一连罚则下,冬家便族灭。之後与冬家交好的李家也受到牵连,也不知是谁要毁掉什麽证据,一把祝融烧了李家大宅,结果只有李家独子幸运逃出,但还是瞎了双眼伤及心肺,拖着残t到至今。」
说到这里,东半焉终於有了情绪波动,他眸中很快闪过诧异,如同石子投入湖水激起层层涟漪,最後复於平静,但从他紧紧交握在手袖里的拳头来看,这冬家与李家应该和他有千缕关系。
我佯装没注意到他的异常,正要继续问下去,东半焉突然抢话,「刘大人,可否一问那名剩下的李家人此刻住在何处?」
他这话一出口,已是让大家明白他认得那个si里逃生的李家独子。从方才进到城主府主厅公主都没有介绍他与谢先生的身分,因而刘湖不知道他乃是大梁鼎鼎大名的谪仙司徒。
刘湖迟疑的转头询问我意见。
我朝他摆摆手,示意无妨。
刘湖道:「李家旧宅因祝融坍塌,如今李家独子住在三梅街……」语毕,东半焉已经如一阵旋风般长腿一跨转身离去,外头下着连绵风雪,就连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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