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玉案看了任平生一眼,说道:“不必着急。”
任平生疑惑:“啊?大人?”
这件事情可关系到几千条人命,怎么能够不着急呢。
想起当年万贤良与潘修竹嚣张跋扈的模样,如今万贤良也成了满身臃肿、贪婪的庸人,卿玉案分析道:
“漕运本就是个肥差,万贤良不缺这些。除非他还有别的什么事情瞒着所有人。倘若贸然行事,恐怕会打草惊蛇。”
想要彻底知道乌沉香从什么地方而来,就要且先放万贤良这条长线,越是耐心,越是能挖掘更深。
“哦对,毕竟钦差大人,不能随随便便砍头,也不能打草惊蛇把他抓起来,再递急报给京畿,这可怎么办啊。”符华犯了难。
任平生点了点头:“对啊,而且我们该从哪里顺藤摸瓜啊?”
“他能肆无忌惮,就证明背后有靠山支持。”
卿玉案倒是没有犯难,他微微阖眸,在烛光下更显姣好,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毕竟是漕运总督之子,自然是和漕运有关,要看也是从江道河道来看。”
任主簿灵机一动:“明日大人不如去将军那里一趟。他最熟识风陵渡了,应当也知道河道的事情。”
“我没空去。”卿玉案才懒得找他。
说罢,他便撑着下颌在主厅沉沉地睡去,任凭外面喧闹的人群叫嚣,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模样。
任平生无奈叹气。
真不愧是天生的铁石心肠的大美人,昨日任凭将军如何热情相邀,依旧是冷若冰霜、无动于衷,凭借美貌有恃无恐。任平生心里真是一万个羡慕。
换做自己是萧将军,同僚第一次就给自己白眼,怕是能直接干起架来。这么想来,萧将军还真是心态好。
不愧是经历大风大浪的萧将军。符年对任平生举起大拇哥。
翌日, 率先找上门来的却是小世子闻子明的管家齐文星。
齐管家拱手作揖:“拜见监军大人,我们世子妃想请世子到王府一叙,有好酒好菜招待。”
在阁楼旁瞧见这一幕的任平生抚掌大笑, 好像邀请来王府一叙是他般:
“你看,我就说不超过三天。”
“还真是。任哥哥好厉害。”符年敬佩地看向任平生。
任平生叉腰:“那当然,我可是潼关第一百晓生!没有什么八卦不是我知道的。”
卿玉案倒也没有拒绝, 跟着齐管家来到藩王府。
一入府, 便见夹道两侧灼灼欲燃的桃树。时有清风吹过,花瓣飘落满地,一派桃林景象。
传闻藩王与王妃举案齐眉、恩爱有加半生,得知王妃最喜桃花,便种下满府的桃树,春时整个潼关都是香气扑鼻。
“世子妃在前厅恭候多时了。贺监军里面请。”齐管家躬身行礼。
“好。”卿玉案应道。
王妃步兰月正坐主厅等候,她身穿一袭浅紫色绣金线牡丹锦袍, 梳着飞仙髻, 鬓发微斜,插了一支赤金翠簪,眉眼之间透出几分高贵和雍容华贵来。
“卑职拜见王妃。”卿玉案屈膝行礼。
“免礼。此次叫你前来,是有事相求。”
王妃温声道,但双凤眸里隐约闪烁的冷意却还是让人更为恭敬几分。
凡间都道新来的监军大人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空有一身好皮囊, 甚至让萧将军都多次拜访。
此次叫卿玉案前来,不光是为了世子, 她更想看看贺监军到底是何方神圣,若是妖孽一类, 她一律逐出潼关。
卿玉案垂眸敛目:“不知所为何事。”
王妃的手指敲着木椅扶手,明知故问地说道:“前几日, 子明是不是在监军司前见过贺监军一面?”
“确是如此,当时我并未有伤害世子之意,所展示之物也是柳叶,不想让世子受惊了。”
卿玉案连忙俯下/身,以示自己对闻子明并无歹意。
“我自然是知晓的,只是子明性情顽劣,总爱惹些是非,若不能让他吃一堑长一智,难保以后他还会做出不知轻重之事,我谢过贺监军还来不及。”
王妃一脸温婉,语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赞许,她虚扶卿玉案起身:
“昨日世子与我说要向你学暗剑,子明难得能静心学的什么,是文是武都好说。听闻贺大人是国子监出身?”
“正是。我师从大理寺卿苏宴舫与国师,又与苏清苏大人是挚友。”
卿玉案站起身,侃侃而谈道:“我见世子倒是比其他人聪明伶俐,并非只会之乎者也的死板书生,只是世子年纪尚小,需因材施教。”
听到这番话,王妃紧蹙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她很是满意地看着卿玉案:
“真是后生多才俊。除了方才多说的,这史书文赋的方面,还请大人多多提携子明。”
得亏是卿玉案才能想出这招,能让潼关小霸王输得心服口服。
卿玉案拘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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