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卿玉案颔首。
等到萧霁月走远,任平生才提起腮帮,盯着萧霁月的背影,说道:
“符年,你觉不觉得萧将军对咱大人有那方面的意思?”
符年眨眨眼,疑惑地说道:“将军对大人很好呀,就像是王爷王妃对待大人那样。”
任平生感觉自己在鸡同鸭讲:“就是……那方面啊。”
“哎,到底什么呀。”
符年歪着头,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什么端倪。
任平生连忙摆摆手:“算了算了,跟你说也没用。啥也不懂的小屁孩。”
也是,符年不过十三四岁的孩子,朝廷命官大多喜怒不形于色,一些风月过往对于他来说应当察觉不到。
他倒是觉得,萧将军肯定是当寡夫当四年,独守空房空虚寂寞冷,如今又想续弦。于是,想把贺大人当亡妻替身,一般话本都这么写的。
这以后,萧霁月看贺大人都是亡妻的影子,那还得了?!
趁现在贺大人还是清白身,自己还是劝他迷途知返好些,没准也是名留青史的好事一桩。
对,就这么干。
任平生快步追上卿玉案,试探着问道:“贺大人。我有一事情不明。”
卿玉案依旧望着令人目眩的宫灯,神情也微微放空:
“说。”
任平生笑呵呵地说道:“方才有一个谜语说,最是无情帝王将相家。为何古人这么说啊?”
帝王将相,是博爱世人的,但同时又是无情的。
卿玉案的眼前浮现过过往一幕幕,浮现过许多人的面孔。
是的,他们可以驰骋疆场来护佑子民,也可以无情到献出自己的亲生骨肉、抛却锁于深闺的妻女来谋取高位,甚至帝王子嗣互相残杀。
但凡与谢家牵扯的,大多都是如此。
卿玉案的眼瞳瞬时冷了下去:“掌权者与执剑人一样,皆是冷血无情,故此不可倾注过多,否则慧极必伤。”
任平生点点头,故作思考道:“是这样啊。我也觉得是这样,那萧大人他也是如——”
一语未了,不远处的小贩朝着两人挥手,吆喝道:
“几位公子来祈愿吗?花神可是很灵验的,要是投中花神标,还有礼物赠送哦!三次铜板一次,童叟无欺。”
“监军大人想去吗?”
刚刚走出两步,卿玉案便听见有人不经意地问道。
是萧霁月回来了。
罢了,说不定这时又碰上其他说闲话的人,到时候耳朵又不怎么清净了。
卿玉案犹豫了下,没有回答。
那便是想去了。萧霁月轻笑。
下一刻,一张红狐面具戴到卿玉案的脸上,萧霁月似是看出他的心中所想般,小心系好他颈后的细绳。
卿玉案出乎意料地看着他。
略微冰凉的指腹触碰过卿玉案的肌肤,都如同轻薄蝶翼搔痒心间。
那一瞬间,卿玉案久为荒原的心燃起一丝光亮。
不知为何,他的身形忽然僵在原地,外界周遭的喧哗吵闹顷刻消散,不切实际的想法在此刻主导神思。
明明帝王将相是无情人。
为何面前的人眼中是有情意,看不出任何对自己的杀气与恨意。
萧霁月对他莞尔道:“走吧。”
长风拂过江面,揉碎江中的皎洁圆月,又轻柔地掀起两人的衣袂,迟迟不肯抛下。
卿玉案错愕地看向萧霁月。
是以,他的手蓦地一暖。
原来不知何时,萧霁月触碰起他的掌心,随后十指相触,将他紧紧牵起。
“……好。”
卿玉案也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句。
“诶, 真可惜啊,就差一点就中虞美人了。”
“都投了七次了,怎么才能投中玉兰呀。好想中一次。”
……
卿玉案跟着萧霁月进入拥挤的百花酒楼前。他们头顶处的悬梁上挂满高低错落的繁花, 可谓是芳香馥郁。
所谓投花标,便是取细弩射下各类花苞,所射到者皆有奖励, 射中的花越名贵, 奖励便越为丰厚。
而玉兰则最为靠后,箭长而细,微风扰动便受到影响,想要射中极其不易。
任平生盯着萧霁月的那只手,恨不得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他小声跟符年嘀咕起来:
“我就说!萧将军对咱大人图谋不轨。你看你看,现在就已经拉上咱大人走了。”
虽然卿玉案有些抗拒方才的十指紧扣, 但萧霁月依旧小心翼翼地牵起, 将他引入拥挤的人群中。
符年终于开点窍了,他弱声揣测道:“萧将军是喜欢贺大吗?”
任平生点头,说道:“自信点,把‘吗’去掉。”
这不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吗?
虽然大景朝中男风在所难免,甚至还有些神剧高位的阁老会侍养男宠。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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