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启蓁难以置信地听着。
他手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庶子没了还能再生,但我必须活着!我必须活着!!”
随后,他腥红着眼看向诧异的太后,满是笑意地说道:“这贼人对太后有不仁之心,我来帮太后和皇上护驾。今天我就杀了这个贼人。”
很快万启蓁便没有了声息,他身体僵硬地倒在地上,双眼充满不解,死状凄惨。
“……”
等万欣荣松开手,看到万启蓁青紫色的指痕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是自己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儿子。
“蓁儿,蓁儿……”
他颤抖着手,眼泪唰唰往下落下,终于最后那身体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万欣荣边哭边叩头:“臣该死,但罪魁祸首已经被臣杀死了,还请皇上开恩,望太后开恩啊!”
“罪魁祸首?”
但卿玉案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卿玉案的眼眸中满是戏谑与嘲讽,他的目光微微后移,唤道:
“容陵。”
“在呢!”容陵得到指示,飞快地将一封兵部的急报放到桌案上。
卿玉案走到万欣荣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唇角带笑地继续分析道:
“四十万银两呢。后宫的面首钱都凑不到,工部的河坝修建迟迟没有着落,萧将军神机营的将士没有过冬的棉衣。加起来,应该差不多四十万银两吧。”
“贺太傅,你、你这是要置我于死地。”
万欣荣的身形剧烈地战栗起来,他不敢再抬头去看卿玉案。
才知道啊。
卿玉案的眼眸中却划过一丝冷意。
万欣荣这才理解,原来从一开始卿玉案拱手送给自己的首辅之位就别有用心。卿玉案给自己设置了无数陷阱,就等着自己落入。
在万欣荣憎恶的目光下,卿玉案托着腮,精精有味地揭露这几日他所做的种种恶行:
“昨日萧将军到吏部呈了一个弹劾万大人的折子,听说将士们的棉衣全都是黑棉,有些还是破布,当时我还不知道什么原因。然后臣亲自去查——”
他微微俯身,饶有兴趣地说道:
“臣直到现在才知道,联合外族攻打自己国境,又不顾海禁取乌沉香。万大人对大景可真是……居心叵测啊。”
话音刚落,谢朱颜指着万欣荣的鼻子,气愤地站起身:
“说,你到底对大景有什么居心?!”
卿玉案看向地上的万启蓁,又补充道:“而且不止于此呢。万大人或许忘了,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名下的宅院还是万大人的,四十万银两应该远远不止吧。”
“你!!!”万欣荣此时已经是百口莫辩,只得恨恨地瞪着卿玉案。
周遭的人看到龙颜大怒,纷纷跪拜下去:
“圣上息怒、圣上息怒啊!!”
这几个月在卿玉案的教导下,谢朱颜极其重视军事,听到万欣荣竟把主意打在了兵部的身上,顿时勃然大怒:
“把这个贼人给朕拖下去!斩了。太傅,快把他抄家!抄家!”
万欣荣老泪纵横:“臣冤枉啊!臣冤枉!皇上,太后,臣的赤诚之心天地可鉴。”
卿玉案轻哼一声,他转过身,作揖后道:
“皇上,臣对万大人还有话说。”
“好,太傅去吧。”
谢朱颜见到卿玉案和颜悦色的模样,终于落座回龙椅上。
……
在太监将万欣荣拖到丹墀外的时候,卿玉案带着一个白色的瓷瓶缓步而行,不紧不慢地脚步声传来。
万欣荣却一直在哭嚎,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对上卿玉案的眼。
他的长髯沾满了雪粒与泥泞,再也不见往日的荣光,他朝着卿玉案愤怒地咆哮道:
“贺迦楼,看到如今我落魄的样子,你这下满意了吗?是不是得偿所愿了!”
卿玉案的眼眸闪过一丝兴趣:
“哦?我可没说满意呢。你怎么这么会饶过你自己呀?”
他打开白色的瓷瓶,在万欣荣的头上缓缓洒下,墨水染黑了万欣荣的面容和雪白的长袍。
一如当年他的嫡长子在国子监对他所做的那样。
卿玉案低低地嗤笑起来,旋即将白瓷瓶狠狠掷地,崩出的碎片溅入万欣荣的眼中。
他淡道:“这是替万贤良给你的。”
万欣荣错愕地看向他,他本以为卿玉案会拿出毒药或者其他的身份,却没想到只是普普通通的墨汁。
但是墨汁……
莫非是国子监的事情?!
万欣荣倏地明白了他的身份,只是如今他知道的太晚了。
他咬牙切齿地怒斥道:“卿玉案?!你当年竟然没死!你这个奸佞小人!!我早该知道的。”
卿玉案就这么看着万欣荣陷入癫狂。
“呵,说笑了,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有一些事情,万大人远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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