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吕绣娘既然想给自己找个长久的饭碗,又岂会没悄悄的试探马二婶?这吕绣娘乃是人精,与马二婶打交道时只要稍作试探、便探出马二婶其实大字都不一个。所以这吕绣娘还真是早就猜到马二婶目不识丁,但她为了能顺利到马家来当绣娘、所以没有当场揭穿马二婶,此时更是不慌不忙的拿话堵得马二婶哑口无言……“哟,马夫人您这话可真真是冤枉人了!我与您在此之前可是素不相识、连面儿都没见过一回,我一终日住在城里的绣娘,又岂会知晓住在乡下的您究竟识不识字?再说了,咱立契书时我可是问过您可识得字的,是您自个儿拍着胸脯说识得……”“既然马夫人您说识得、那我便没再去请个公证人来验证契书上的内容,我以为只要您过了目、觉得没问题就行了,这识字不识字都是马夫人您自个儿亲口说的,眼下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吕绣娘这话当场便让马二婶脖子一缩、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语来,原来这马二婶不但爱好吹嘘、还死爱面子,先前进城给马四娘挑绣娘时,生怕城里请来的绣娘会看不起她们这些乡下土财主,于是挑的时候还故意显摆了一番。而吕绣娘是好不容易愿意跟马二婶回村的绣娘,马二婶同她打交道时自是更要显摆几分、长长她马家的脸面了。所以当吕绣娘恭恭敬敬的冲马二婶问了一句———“这马家可是小岞村里的首富,想必马夫人定与别的村妇不同,而是同书香门第的夫人一样、识得几个字吧?”,这马二婶为了面子想都没想就大言不惭的答了声“识得”。这声“识得”的确是让马二婶在吕绣娘面前倍有脸面,但却也让她稀里糊涂的同吕绣娘立下了契书,眼下还因那纸契书而吃了哑巴亏……谁让马二婶爱面子、爱逞强呢?吕绣娘手上有契书在手、马二婶想赶人就得赔钱,这赔钱的买卖马二婶自然是不愿意做了,所以马二婶当场就闭了嘴不再提将吕绣娘撵走之事,且还担心她这样一闹、吕绣娘往后不会用心教马四娘女红了。于是为了每月不白白的花费那不菲的月钱,马二婶只得厚着脸皮重新把吕绣娘请回去,并和先前一样继续好菜好饭的供着吕绣娘,硬生生的把被别人当笑话看的这口气给咽了回去。马二婶忍气吞声的妥协,自是让全村人再笑话了她一回,直到现在还经常有人拿这件事来当茶余饭后的笑料,也正是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刘氏今儿才会讲给鱼儿听。而鱼儿的铁杆小伙伴李二妞因前段时日玩疯了、女红等活计都疏于练习,所以这几日被家里人拘得紧,因此马二婶请了吕绣娘回马家后发生的事,李二妞都没能打探到也就无法八卦给鱼儿听,鱼儿本就不怎么爱出门,一直到眼下听了刘氏的话、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八卦。不过这些八卦别人听听也就忘了,但鱼儿听了后却多留了个心眼,拉着刘氏问道:“阿母,这么说那马婶子虽然心里不愿意,但还是把吕绣娘留在了马家?”刘氏笑着答道:“可不是嘛!这赔钱的买卖马二婶可不会做,想把吕绣娘撵走、马二婶就得赔一大笔钱,这样的事儿马二婶打死也不会做的!”鱼儿也被刘氏勾起了好奇心,于是忍不住跟着八卦了一回,问道“那马二婶眼下是如何防吕绣娘的?总不能把她锁起来吧?”“听说马二婶专门叫了个人跟在吕绣娘身边,吃饭睡觉都寸步不离的跟着,就连吕绣娘上茅房、马二人派的那人也得在门口守着!马二婶眼下可是小心翼翼的防着吕绣娘、怕她偷了马家的一针半线。也不晓得在马家捞不到丁点好处,那吕绣娘还能不能一直干下去……”“阿母猜那吕绣娘天天被马二婶派人跟着、还被盯得一点好处都捞不着,过不了多久肯定就会恼了,指不定自个儿就主动提出要卷铺盖走人了。这吕绣娘一走、马二婶能不能再请到绣娘可就没个准了,这绣娘请不到、马四娘的女红也就不见得会学好了。”原来刘氏先前说马四娘的女红不一定会学好,乃是觉得吕绣娘在马家呆的时日一定不久,不过鱼儿倒是一点都不认同刘氏的猜测,反倒认为马二婶即便没有像以前那样好吃好喝的供着吕绣娘,那吕绣娘也绝不会主动离开马家,毕竟吕绣娘眼下能寻到用她的主顾就不错了,她哪还敢再像以前那样顺主人家的物事?鱼儿猜想这吕绣娘费了这么大工夫、才和马二婶签了五年的长约,除非她能找到更好的去处,否则绝不会傻乎乎的主动提出解除契约,不过以吕绣娘眼下的名声来看,要找到更好的去处已是不大可能了……这样的结论让鱼儿心里暗暗感到窃喜,同时也开始打起了小九九来,想着如何好好的到马家“蹭学”、学点刺绣功夫,而鱼儿若是想去马家蹭学,首先就得先和马四娘打好关系,鱼儿自信几岁的孩童她一定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收买,于是第二天便端着装针线布料的小簸箕上了李二妞家,打算拉李二妞当她的帮手。鱼儿才一上李二妞家的船、就看到李氏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从船尾走来,鱼儿连忙迎了上去、甜甜的同李氏问好:“李婶子刚刚打溪边洗完衣服回来吧?让鱼儿帮您一起晾吧。”李氏闻言笑眯眯的摆了摆手,道:“上门好歹就是个客,就几件衣服而已、哪能让八娘你替我晾?你婶子我自个儿晾便行,你这丫头真是既懂事又嘴甜,要是我家二妞能像八娘你这般懂事,我也就能少cao点心了。”李氏虽委婉拒了鱼儿的好意,但鱼儿还是放下簸箕、上前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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