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希厚提溜着半根盐水鸭腿引诱着肥壮的大黑狗:“来,来!”大黑狗吐出肥大的红舌,馋嘴地盯着鸭腿,口水顺着张开的狗嘴滴流下来,在厨房的青石板上留下点点痕迹。赵希厚开心地看着为了吃到鸭腿的大黑狗弓起前爪艰难地直立起来:“再来一个就给你!”大黑狗没耐心地冲着赵希厚连叫几声,述说着心里的不满。赵希厚得意地笑了笑:“就凭你这个狗脑子还能吃到?再给你个脑子你也不行。”大黑狗听不懂,但是他会抢,看准了赵希厚手中的鸭腿,飞身扑了过去。“汪!”鸭腿落在了地上,大黑狗飞快地叼起鸭腿,迅速地跑出厨房,直到斜对面的墙根下,谨慎地查看四周敌情后,才大口大口地将鸭腿嚼烂,吞入腹中。赵希厚被大黑狗吓得连退几步,直到那道黑影出现在远处的墙根下,他才缓过神,指着肥壮的大黑狗,一顿臭骂道:“这……是土匪。狗东西。当初是我把你抱回来的,要不是我,你现在就是给少爷做香锅肉,少爷还觉得你瘦。”“汪!”大黑狗即使听不懂人话,它也知道这个双眼冒火的人在对它发火。扬着狗头冲着他一阵狂吠。“瑞雪,瑞雪。你看看你养的好狗。养了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赵希厚气急败坏地向瑞雪告状。“我觉得挺好的。”瑞雪抬起头瞧了眼在外面的大黑狗黑子。在厨房唯一的好处就是有的吃,有些伙计甚至从才炒好的菜里拈一块肉丢给它,养的它是狗高膘肥的。同时,也养成了它彪悍的“土匪”作风。可是,如果没有黑子,当年她跟爹怕是要死在那条船上了。“这叫好?这叫……”赵希厚不知道怎么形容黑子,就这狗眼还会装无辜,“以后有它无我,有我无它。”“那你真好不用来。不是叫你不要常来么?”“太太在家里大动土木,吵得我待不下去,这蛮大的南京城也只有这里能留我。”赵希厚怏怏地坐回椅子上,借着磕着瓜子喝着茶,掩饰自己的吃瘪。“那你也别在这坐着。外头有雅间。”瑞雪没好气地冲着赵希厚,一连半个月一大早就来,什么事也不做,就在这待着。偏偏崔怀光、冯万福他们还把这位当成宝,每日不仅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随他做什么。赵希厚将瓜子丢回盘子里,背着手走到瑞雪身边:“你不是会做菜么?总练这个做什么?你不烦啊?快过来歇歇。”“赵公子,赵三少爷。要不回你家去,要不就坐在那别说话。”瑞雪气的拿起刀冲着赵希厚晃了晃。明晃晃地菜刀,飙出一缕寒光,闪花了赵希厚的双眼。拿着刀的瑞雪颇有一丝霸气,赵希厚颤着心,连连点头,退到原来的位置。“你别拿刀乱晃,别伤着手。”赵希厚示意瑞雪别晃刀。瑞雪也觉得自己拿把刀在那晃来晃去的不好,把刀放下:“那你坐在那别打扰我。你再惹我,我就放黑子。”大黑狗听见瑞雪叫了它的名字,立即回应两声。声音洪亮而干脆,叫的赵希厚心里连震了两下。他可不像再被一个站起来跟个人才不多高的大狗扑地一pi股坐在地上。“你叫我一个人坐那,要闷死我?”“你若是实在闷的慌,就去那边看看书,写写字。你就不怕老太爷来了考你学问?”“爷爷问的也不过就是那几本书,早几年前就背的滚瓜烂熟。旁的书我看的他不看,他看的我又不看,怎么考。”赵希厚轻松地道。赵老太爷考究来考究去就是四书五经,顶多考下朱子的注解,一点新意也没有。“那终归还是要看的。昨儿崔掌柜的请你写了幅字?”赵希厚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知道了?写的怎么样?”瑞雪摇摇头:“我还没看到。只是大家都说好,听说还有人要崔掌柜割爱呢。”她没机会到前面去看,不过听伙计们说写的很是不错。其实不看也知道,那日在李老郎中家,她看过他送上的字幅,率性随意,很合他的性子。再说,赵老太爷平日抓书法最多,要是再写不好就奇怪了。“你没看到啊!”赵希厚觉得有些失望,“那日在那个老大夫家,我那字你也没看?那我现在写了给你看?”赵希厚打算出去叫学徒给自己弄些纸笔来,亲自写字。“这里怎么写,你要写到那边,让人找个屋子,安安静静的写。”赵希厚笑笑道:“没事,我等你忙完。两年不见我也想瞧瞧你字写的怎么样。”瑞雪摇摇头。这两年她从未好好的拿过笔,再叫她写字难:“我写不好了。”赵希厚没想那么多:“怎么会。小时候你学我的字最像了,连爷爷都瞧不出。”瑞雪干脆放下刀,她已经放弃练刀工了:“我已经有两年都没正经写过字了。”她神情中流露出一丝的……一丝的难过。她想起以前帮赵希厚写字的情景,如果不是当时感谢这位大哥哥,她也不会写字,当然也就不会经历同赵二太太之间的矛盾。“那我再教你好了,反正小时候也是我教你的。”赵希厚一想起瑞雪小时候学写字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一到写字就说头疼。每次都要拿点心来哄你。”“瑞雪。”
“袁大人。”对于袁彬的来到,瑞雪感到有些意外,“可是总督大人要订酒席?你同崔掌柜说就好了。”袁彬含笑冲瑞雪点点头,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这是家里做的绿豆糕。”瑞雪笑着接了过来:“大娘可好?我上回还说要去瞧大娘,这么久都没去。”赵希厚看这袁彬同瑞雪热络就有些气恼,自己才同瑞雪好好的说两句话,突然蹿出来这么个人来。他瞧了眼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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