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虚软,便在屋里多躺了几日。
昏睡间,她总梦到登基后的陆皑,梦到他喜欢拥着她入睡,喜欢蹭她的脖子,还喜欢将脸埋在她的长发中,顺道说一些语气森寒的话。
“我变成今日这模样,你说,该怪谁呢?”
“皇宫里只有我,你也只有我。明白么。”
“你若是不听话,我会弄死你。”
……
这一幕幕的,莫名透着股暧昧。
第四日,贺良舟来了丞相府,来送寿宴请帖。
风铃院的廊上挂着一排青铜风铃,人一过,带起风,便有清脆的响声。
揽月放下帐帘,低头立于一旁。贺良舟负手站在帐帘外,面上几乎看不清表情。“你的病如何了?”
“已经无碍了,明晚定能准时赴宴。”想起焉夏致,焉谷语便说了这么一句,“即便我不去,夏致也会去的。”
“身子弱就该待在家里,出去游什么船。”一听焉夏致的名字,贺良舟不由拧起眉头,嘲讽道:“依我看,你这帐帘上的画可比那碧湖的景色美多了。”
焉谷语听得不甚舒服,心道,他跟焉夏致还真是般配,说话都阴阳怪气的。她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再说话时语气便冷了几分,“良舟哥哥,我要歇息了,多谢你来看我。”
贺良舟鼻尖哼出一声,他转过身,用一种别扭的声音说道:“下次你再去游船记得找人陪着,若是实在没人,可以来找我,我近来不怎么忙。”
语毕,他逃似的走了。
等贺良舟走远,揽月才关上房门,偷笑道:“奴婢觉着,贺公子喜欢小姐。”
“别胡说。”闻言,焉谷语沉下脸,指正道:“他心悦的人是夏致。”
“哦。”揽月撇撇嘴。
焉贺两家是世交,加之安陵郡王五十大寿,这样的场合,焉家非去不可。
临近黄昏,揽月去风铃院喊焉谷语,瞧焉谷语没什么精神便道:“小姐身子不舒服还是别去寿宴了,安陵郡王不会怪罪的。”
“不成。”焉谷语坐起身,睡久了声音糯糯的,像小猫儿一样,“这是礼数。再者,躺了这些天我也想出去走走。”
揽月说不过焉谷语,默然伺候她沐浴更衣。
寿宴是别人的,焉谷语没想抢谁的风头,全往素了打扮,衣裳素,头饰也素,妆容更素,她不比一般人,只求少些是非。
梳洗过后,焉谷语进入前厅,正好遇着焉夏致从另一头过来。
不同于焉谷语的素净,焉夏致显然在打扮上下足了功夫,大红衣裙,峨眉淡扫,且面上胭脂点缀得恰到好处,眼波流转间煞是动人。
焉谷语哪儿会看不出来,焉夏致这般打扮是为了贺良舟。倘若他们俩能成,她一定衷心祝福。纵然焉夏致平日里说话阴阳怪气,可她知道,她是在气姨娘过于关爱她了。
因着这一点,她倒是没怪过焉夏致。
不多时,陈鱼从主屋里出来,她衣着得体,华贵而不张扬,见焉谷语与焉夏致站在厅上不由赞了句,“我们丞相府的两姑娘生得是真美,一个比一个天仙。”
待焉问津从书房出来,四人一道坐上马车去郡王府。
入夜,郡王府热闹非凡,府里府外张灯结彩,到处都贴着大红“寿”字。安陵郡王平日里待人宽厚,交友众多,前来贺寿的人少说也有三四百,几乎将前院都坐满了。
焉问津送过礼后便被一群同僚旧友拉去寒暄,陈鱼主动带着焉谷语和焉夏致去了靠边儿的酒桌坐下。
三人入座,陈鱼一门心思都在焉问津身上,生怕那些人给他灌酒,如此便没顾及焉夏致,自然也就错过了她的心事。
焉夏致的目光从头到尾都跟着一人。贺良舟在哪儿,她的目光便在哪儿,出于姑娘家的矜持,她没敢看得太放肆,只敢小心翼翼地瞥一眼,再瞥一眼。
妹妹的神情,焉谷语尽收眼底。她垂下视线在内心感叹,有心上人真好。
“语儿?”
这个声音……
焉谷语回头。只见陆观棋正朝她走来,着一身藏青色的常服,仪容端雅,比寻常公子多几分贵气,又比寻常皇子少几分傲气。
陆观棋一来,这一桌子的人都不敢坐了,纷纷起身行礼。
“太子哥哥。”焉谷语起身,矮身施了一礼。
陆观棋托着焉谷语的手往上一抬,温声道:“听说你病了,还好么?”
焉谷语没将目光放在陆观棋面上,而是放在了他身前的衣襟上,“托太子哥哥的福,已经好了。”
她自认是个洒脱之人,从未觉得非谁不可,别人对她无意,她也不会执意求一个结果。
“那便好。”陆观棋亲昵地点着焉谷语光洁的额头,笑道:“你啊,真是个病秧子。”
两人姿态亲昵,引得旁人相继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虽说陆赢没正式册封焉谷语什么名号,但帝都城的人都晓得一件事,他们的皇帝认了焉谷语做义女,且焉谷语是丞相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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