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隐约有什么酥麻的东西走过全身,焉谷语下意识收了手,动作很快。
赤獒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方才那一下他并非有意为之,然而细节之处最见人心。由此可见,她方才说的话是在哄他,并非出于真心。
不过他也不急着拆穿,只当自己玩了个游戏,而这游戏的赌注是人心。
他贪恋被她保护关心的滋味,即便是假的,也叫人上瘾。
“客人,时间到了。”猝不及防地,外头有人喊话。
“这么快?”焉谷语侧头。
方才她和辛逐己喊价,直直将赤獒的坐局价提到了六百两一个时辰,所以一百两也只能买一刻多点的时间,算来确实差不多了。
“我……”突然,一阵头疼袭来,焉谷语按着额际晃了晃。
赤獒从床榻上站起,长腿一步跨到焉谷语身前,问道:“你怎么了?”声音有几分紧绷。
焉谷语心里清楚,是头疼症犯了。自打她懂事起,这头疼之症便没消停过,陆陆续续地发,有时几日一回,有时一月一回,疼起来时,脑袋跟被人砸开了一样,以至于她最怕的事便是头疼,每回疼起来都想叫人把自己打晕。
“没什么,我走了。”头疼症一犯,她的语气便比之前冲了几分,身子歪歪扭扭,步伐虚浮。
赤獒立在原地,眼神不住变幻着,心道,这不耐烦的语调倒是挺真。
焉谷语强忍着头疼走了几步,倏地,眼前一黑往旁倒去。
赤獒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焉谷语。少女入怀,霎时,一股淡淡的药味充斥在鼻尖,不浓,却意外好闻,好闻得迷人。
“放开,男女授受不亲。”焉谷语虚虚软软地挣扎着,语带嗔意,“我要回去了。”
少年没松手,任由她在胸口乱捶,纵然她碰的地方全是鞭子打过的地方,他也无所谓,“你是不是病了?”
“我病了,你高兴么?”焉谷语最怕头疼,一疼便觉得自己委屈。看向他时,她的小脸皱巴巴的,可就是这样的时刻,她也要试探他的心思。
少年眨眨眼,他不晓得她有多疼,但看她这模样,该是挺疼的。
他倒是不怕疼,可惜不能替她承担。
对方不答,焉谷语更觉委屈,愈发用力地推他,半是撒气半是指责道:“我生病了都来瞧你,还为你花了不少银子,你竟然连这个问题都答不出,真是没良心。放开,我要走了!往后再也不来看你了!”
“……”
她这么一说,赤獒还真说不出话来了。他使劲抱着她,怎么也不让她推开。此刻,他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挠开了一道从未有过的口子。
思索片刻,赤獒抬手扯了根带着倒刺的鞭子,主动将鞭子放在焉谷语手上。
焉谷语本想借机闹一闹,好让赤獒有关心她的意识,结果他递了把鞭子给她,她是半点儿都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只听,少年用清冽的声音说道:“那些客人说,他们看我挨这鞭子时特别痛快。你试试。”
他哄她
他说后,焉谷语眼前慢慢浮现出一副血肉模糊的画面。
“呕!”反胃之感涌来,她顿觉头更疼了,连忙将手上的鞭子扔在地上。她仰着头,一字一字道:“打你我根本不会痛快,只会更难受。”
赤獒低头看她,她瞧着可是难受,眸中水雾朦胧,宛如柔情做出的钩子,钩得他心头一软。
“你,可以骑我。”
“什么?”焉谷语不解其中的意思,见少年平静地蹲下身,瞬间明白过来,他这是在哄她。她飞快抓住他的手臂,恼火道:“起来!你不必做这些,我也不用你如此。”
从没见这么哄人的。
焉谷语摇了摇昏沉胀痛的脑袋,她记得,自家哥哥会在她头疼时说好听的话哄她,会给她揉太阳穴。两相比较,赤獒的脑子确实跟一般人不一样。
赤獒就着焉谷语的手起身,五官被日光照得格外分明,眸中有丝丝缕缕的流光在闪烁。
“客人,时辰已到,您该走了。”忽地,外头的人又开始催促,“再不走要加银子的。”
“吵死了。”焉谷语忍不住低喝一声,她头疼时最容易动怒。“我要走了,你好好养伤,等过几日……”
“我扶你出去。”仿佛是不愿听后头的话,赤獒打断她,自然地揽住了她的肩头。
焉谷语用余光瞥了眼肩头削瘦的手腕,衣袖上扬,露出一截厚厚的绷带。这一刻,她心头的怒气登时消了大半。
赤獒一手扶着焉谷语,一手打开房门。
房门一开,屋内两人正好对上屋外等候的两人。焉一神情大变,脸色铁青,焉二则是瞪大了圆滚滚的眼睛,满脸震惊。
焉谷语即刻反应过来,果断扯开赤獒的手。
赤獒的手虚搭在半空中,似是不舍,好一会儿才收回。
见状,焉二大步上前,主动扶过焉谷语道:“小姐是不是头疼之症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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