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好不可怜。
何大夫将两人的话听了个全,他放下剪子,好笑道:“焉二小姐,你倒是说啊,这接下来我可要上药了,他只会更疼,说不定就挨不住了。”
“啊?”焉谷语听后更为担心,牢牢抓住了陆惊泽的手,结巴道:“你,你,你方才,救了我,是个英雄。我很感激你,往后你若是有什么要帮的,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
陆惊泽不大高兴地闭上了眼,心道,这算什么好话,压根不是他想听的。他转念一想,她哭得这样难过,心里该是在乎自己的,至于究竟是感动还是喜欢,他还不晓得。
“六皇子?六皇子?”陆惊泽许久不说话,面色也愈发苍白,焉谷语心头一慌,“何叔叔,他,他,他闭眼了,怎么回事,他没事吧?”
“莫慌莫慌,他只是疼晕过去了,不碍事。”何大夫看出了陆惊泽的心思,也不戳穿。他是丞相府的常客大夫,焉谷语一有什么毛病便会请他过去,也可以说,他是看着焉谷语长大的。
这么多年,他还从未见过焉谷语紧张男人。而且看样子两人是郎有情妾有意,般配得很。
何大夫一说,焉谷语悬着的心便缓缓放了下来。她想,晕过去也好,晕了便不会感到疼了。
何大夫上完药,拿了一旁干净的白布,轻轻按在伤口上,好奇道:“你方才说的那叫好话么。他既拼命救你,你便该说自己要以身相许。我看啊,这公子是被你气晕过去的。”
“何叔叔。”焉谷语羞恼地横了眼何大夫,她握着陆惊泽的手,用拇指抚着他泛白的指节,“太着急了,说不出。”
“哦。”何大夫笑着点头。
焉谷语拨开陆惊泽额前散落的碎发,手指在半空中描绘他的五官,剑眉,星目,挺鼻,薄唇,再是硬朗流畅的轮廓。
倏然,陆惊泽皱了眉,眉心拢得像是小山包。
“做噩梦了么?”她按住他的眉心,温柔地将它抚平。
何大夫包扎完伤口,微妙地瞧着榻上的陆惊泽,“焉二小姐,他的伤口我已经给他处理好了。前头还有一大堆病人等着,我先过去了,你有事喊我。”
闻言,焉谷语收起手,起身望着何大夫,恳切道:“何叔叔,麻烦你了。”
“都是老熟人了,客气什么。”何大夫摆摆手,拿起药箱走人,
他一走,屋内便只剩下他们两人,焉谷语站了会儿,见陆惊泽依旧闭眼便当他是睡着了,她虽担心他,却也同样担心伤了腿的谢开颜。
焉谷语小心翼翼地放开手,抖开矮榻上的薄被盖在陆惊泽腰间。做完一切,她才走出房间。
“哐当”,房门被人关上。
霎时,陆惊泽睁开明亮的双眼。
“哐当”,又是一声,有人推门进来。
这个人,陆惊泽不看也晓得是谁。
贺良舟大步行至矮榻前,视线冰凉。那晚宴会之后他便查了陆惊泽的过去,确实叫他查出了一点事。
陆惊泽闭上眼,呼吸平稳,仿佛当他不存在。
贺良舟也不说废话,直截了当道:“纵然皇上有心抹去了你的从前,可我还是查到了。赤獒,你觉得自己配得上她么。”
“……”
陆惊泽兀自闭目养神,并不搭理贺良舟。
屋内一阵沉默,沉默得有些压抑。
贺良舟还苡糀道陆惊泽是内心不好受了,继续道:“斗奴场是什么地方你我心知肚明,不必我多说。是,你现在是尊贵的六皇子,可以前的事你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
他说后,陆惊泽还是没搭话,只是,那排长翘的眼睫动了,扇动得犹如蝴蝶振翅。
“咔嚓。”贺良舟捏紧拳头,再走近一步,“六皇子,我知道你醒着。你不说话……”
蓦然,陆惊泽睁开眼,目光从眼角到眼尾展开,锋利地扫了过来,刹那间,贺良舟只觉刀锋过体,全身生寒。
陆惊泽侧过脸,目光亮得迫人,他懒散道:“你既调查过我便该知道,我在当斗奴的期间一直是焉谷语点我出局遛弯,还有……”说到此处,他故意顿住,嘴角泛起一抹奇异的笑,“你该调查得深一些,我拍卖的元阳夜的那晚是她拍的我。”
听得“元阳夜”三字,贺良舟面色大变,青白交错。他只查到陆惊泽之前在斗奴场做过斗奴,经常被人点,至于是谁点的,他并没查到。
而陆惊泽这一说,显然是给了他重重一击。
“你胡说!她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贺良舟脱口反驳道。
“嘁。”陆惊泽不屑地嗤了声,他虽躺着,气势却完全不输贺良舟。他解下腰间的平安符放在手中摩挲,回味道:“我和她,有过许多快乐的时光。这便是她过夜后送我的平安符,不信你大可以去问。”
“快乐”两字,陆惊泽说得意味深长,刚好叫人多想。
“你!”贺良舟面上涨红。他是个成年男子,如何会不懂这话里头的意思,但他也不是个会任人拿捏的性子,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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