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七日,他便会与焉谷语成婚,等成了亲,他们的关系就是板上钉钉,谁也破坏不了。
焉府。
洗簌过后,焉谷语上了床榻。她独自一人躺着,翻来覆去,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越想心头越烦躁,越烦躁越是要继续想。
明明应该是他二月登基,直接取消她与谢卓凡的婚礼,结果怎么就成了她为保他性命要嫁给谢卓凡了。
她不甘心地揪着被子,揪得紧紧的。
从今晚之事来看,谢卓凡往后定然会一直拿这事要挟她,只要她还在乎陆惊泽,便会被他掌控。
她不愿被他掌控,但她更做不到看着陆惊泽死。
……
想着想着,半个时辰过去了,想着想着,一个时辰过去了。
临近子时,她脑子依旧清醒,丁点儿睡意也无。隐隐约约地,她觉得头很重,该是头疼之症犯了,但她却不觉得疼。
只能说,陆惊泽给她吃的药是神药,也不知他哪儿弄来的。
仔细算来,他其实待她很好,虽然嘴上说要如何如何,实际却正好相反。
念及他今晚看她的眼神,她愈发觉得难受,难受地喘不过气。她是为了护着他才答应嫁给谢卓凡,可看在他眼里,她就像是个见异思迁的坏女人。
她又翻了个身,连叹三口气。
乍然,她脑中灵光一现。
或许她可以将计就计。待在谢卓凡身侧,应该能打听到一点辛白欢那边的动静,如此,她便能为他做点事,帮他先一步破除他们的陷阱。
再者,他们手中肯定有能证明陆惊泽身份的证据,她若是能拿到全部销毁,那对陆惊泽定然更为有利。
不过,她闷闷地睁开眼。倘若自己真要去谢卓凡身边找证据,有些事就避免不了了。
她侧身望着炭盆里微弱的火苗,情不自禁地抱紧了自己。
到那时,他还会喜欢自己么。
多半不会了吧?
正当她想得起劲时,“吱呀”,后窗被人推开了,这一声极小,但焉谷语听着了,因为她醒着。
是他来了。
焉谷语慌乱地闭上眼,做出一副睡熟的模样,心头“砰砰”乱跳,她脑中闪过许多念头,他今晚来做什么。
是责问她,还是为难她?
黑暗中,陆惊泽搭着窗框跳入屋内,他关上窗户,径自走向内室。
炭盆里还有一半炭火,温暖地紧。
他撩开帘子,撩得很是用力,既不怕吵醒屋檐上的焉一焉二,也不怕吵醒焉谷语,“叮叮当当”,“叮叮当当”,珠帘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夜色中听来格外响亮。
焉谷语平躺着,她的双手在被窝里相互交握。
陆惊泽一眼望向床榻上的焉谷语,目光深重。两刻钟前,他还在斗奴场里,翻阅白狮收集的资料,谁料头疼了。
自然,他极少头疼,所以头疼的人一定是她。
他不想来,却还是来了。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像条听话的狗,所以她才这么肆无忌惮,这么不怕他。
“叮叮当当”,珠帘的响声渐渐小了下去,衬得内室更静了,静得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陆惊泽行至床榻边缘坐下,他低头凝视焉谷语,一听呼吸声便晓得她是在装睡。
“主人有胆子答应谢卓凡,有胆子跟他牵手,怎么没胆子睁眼看我。”
“怕我报复你?”
“是啊,我真打算报复你。你不是最在乎亲人么,那你自己决定,我先拿谁开刀。”
听得这样的话,焉谷语哪里还装得下去。她小心翼翼地掀开眼皮,对上陆惊泽阴鸷晦暗的视线,不由哆嗦了一下。
陆惊泽嘲弄地哼出一声,将右手伸入被窝里。
“啊!”他的手很凉,比雪还凉,触上肌肤时,焉谷语叫出了声,“你,你来做什么。”
说着,她往被窝里缩了缩,抓住他冰凉的手往外推。
你信我
“你说我来做什么?”陆惊泽挑眉反问, 他的手依旧放在被窝里,不知是在取暖还是做其他事。
焉谷语抓着陆惊泽的手腕扯,奈何怎么也扯不开, 最后只得作罢。她仰头看他,今晚见面的那一刻她便注意到了一件事。
他的面颊比上回见到的模样要削瘦几分, 下颚骨也更分明了。
“你……”她心疼得不行, 怒气消散极快。
焉谷语抬起手,不受控制地想去抚陆惊泽的面庞,谁料手不够长,触摸不到。
见状,陆惊泽神色微微一变, 勾唇嘲讽道:“谢夫人这是想做什么?红杏出墙?”
听得“谢夫人”三字, 焉谷语心头的温存瞬间炸开了,她又委屈又气, 果断将手放回被窝里, 回嘴道:“谢夫人在赶你走,你怎么还不走?”
感受到心口的疼痛之意, 陆惊泽立马将被窝里的手放到焉谷语心口。他一下一下地磨着后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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