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谷语早便习惯了焉夏致如此说话,只当她是嘴巴痒。“日子么,开心是过,不开心也是过,何必为难自己。”
她像是在对焉夏致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焉夏致回道:“同样的话送给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好,我记住了。”焉谷语愣了愣,顿觉无奈,无奈到想发笑。
敲定婚礼相关事宜后,杜家几人便离开了焉府。
上马车时,杜煊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两眼,他觉着,纵然看不到焉夏致的人影,看看焉府也是好的。
杜成峰受不住杜煊的痴傻劲儿,用力推了他一把,催促道:“快走!再不走我让大哥取消婚事了。”
他一说,杜煊这才收回目光进入马车。
车内,杜家四个公子两两面对面坐着,几人魁梧身材,显得马车有些狭小。
“皇上昨日找了我,让我去骞州监督开凿运河之事,顺道镇压当地□□的百姓。”说起陆赢,杜孤泉的语气瞬间冷了几分,“我打算明日动身,操办婚礼的事就麻烦二弟和三弟了。至于四弟,你可千万别害相思病,这半月多能忍么?”
杜煊面上微红,粗着嗓门道:“大哥,我又不是姑娘家,害什么相思病。”
“我看你方才那股不舍的劲儿啊,跟姑娘家也差不多了。”杜孤泉揶揄道。
杜成峰思量片刻,沉声道:“若非皇上执意开凿运河,当地官员也不会强制每家每户都出两个男丁。骞州去年刚发过水灾,短时间内哪儿经得起再折腾。百姓也是苦命人,大哥,你真要去镇压他们么?”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下了令,我又能如何。”说着,杜孤泉重重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杜煊不假思索道:“皇上年纪大,脑子也糊涂了。”
“住口!”杜孤泉厉声喝住杜煊,肃容道:“四弟,祸从口出。得亏是在咱们家的马车里,只有自家人,否则我们全家都要被你连累。你也是即将要成家的人了,稳重些。”
“嗯,多谢大哥教诲。”杜煊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这不是小事,你以后说话多注意注意,今日说顺口了有我们兜着,将来呢,没人给你兜。”顿了顿,杜孤泉又道:“皇上近来身子不大好,确实是年纪大了,如今,我只盼太子殿下是个明君,别再让百姓受苦了。”
陆观棋的名字入耳,杜煊刚蔫儿的神情登时亮了,“太子殿下也不见得是明君。大哥,你要是打算站太子殿下那边,我劝你三思。”
闻言,杜孤泉不由觉得奇怪,“四弟,你是不是对太子殿下有所误解?”
杜成峰跟着道:“太子殿下是君子中的君子,尤其为百姓着想。当初,皇上硬要建造宝房,是太子殿下在御书房外跪了整整一个时辰求情,虽说没让皇上收回成命,但他的赤诚之心大家都在看在眼里,你切莫诋毁他。”
“二哥说得没错。”杜翻云用力瞪了一眼杜煊,“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上次出征海窝国,他为了救爹不惜只身闯遮龙阵,还差点丧了性命,这是何等的气魄。在我看来,他以后一定会是个明君。”
杜煊不甘心地磨了磨牙,将陆惊泽告诉他的疑点全咽回了肚子里,毕竟他手上没陆观棋与海窝国勾结的证据,说了无用。“我暂时没有证据。大哥,你信我吧,别与太子殿下走得太近。”
他虽不晓得陆惊泽告诉他那件事是为何,但不管陆惊泽的目的是什么,谁做皇帝他也不介意。他只在意自己的父亲。倘若陆观棋真害了他父亲,他就是告到陆赢那里也要讨回公道。
杜孤泉若有所思地望着杜煊,没点头,也没摇头。
焉府。
临走前,焉谷语站在前厅,默然等着焉问津说话。
焉问津看了她半晌,面如黑炭,“我听吴叔说,你在侯府里过得不如何,还被谢卓凡欺负了?可有此事?”
“语儿,你受了委屈就要说,千万别闷在肚子里,若他真欺负了你,我们这就跟你一道去侯府讨个公道。”陈鱼上前,关切地瞧着焉谷语。
焉谷语怕他们真去侯府讨公道扯出其他的事,连连摇头,忙道:“爹娘,你们相信女儿吧,女儿自己能处理这事。”
陈鱼伸手按住焉谷语的肩,认真道:“语儿,你别怕麻烦我们,我们是你爹娘,说什么都要护着你的。你只管说,卓凡怎么欺负你了。”
“女儿知道爹娘会护着女儿。只是,昨晚女儿也有不对的地方。”焉谷语使劲挑着话安抚两人,“这次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女儿若真受了委屈,女儿会同你们说的。”
见她如此,陈鱼没再继续说事,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脑袋。
忽然,焉问津出声,“你们俩是不是因为六皇子在闹?”
“是。”焉谷语颤了一下,倒也不瞒着焉问津,大方承认。“不过我已经想通了,嫁都嫁了,再念着有些人也没用。往后,我会好好跟谢公子过日子。”
“你最好是。”焉问津冷声道,他怎会不了解自己的女儿,焉谷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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