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允是陆赢的心腹,却在陆赢将死之时离开,必然是去了天牢问陆观棋讨解药。其次,蔡允这个人耳根子软,怕是会被陆观棋的三言两语说动,且他又是宫里的大总管,确实是方便办事。
陆惊泽回过身,在寝殿内来回踱步。他自是不信谢卓凡能从密室里逃出来,多半是陆观棋为之。
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陆观棋一旦逃走,后果不可估量。
“看样子,永兴宫里出了奸细。”陆惊泽冷声道。
猎隼下跪道:“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
“罢了,他都已经跑了,罚你有什么用。”陆惊泽摆手,一句句吩咐道:“你先去午门看看陆观棋的尸首,再多派些人盯着侯府,一有动静即刻禀报。三,封锁城门,但凡有点可疑的人都抓回来。四,让人将永兴宫里的奴才全清了,重新换一批。”
“是!”猎隼领命离去。
陆惊泽不安地想着,按照常理来说,陆观棋逃出皇宫之后肯定会连夜出城,至于谢卓凡,他首先要去的地方肯定是侯府。
虽说他在侯府安排了人,但百密总有一疏。
他不能拿焉谷语来赌。
陆惊泽打定主意,正要往外走,碰巧,贺良舟带人回来了。
“贺将军,你拦住三皇子了?”陆惊泽轻飘飘地问,似乎并没将皇城外的事放在心上。
贺良舟单膝下跪,回道:“臣不辱使命,成功将三皇子劝回,另,三皇子也答应,今后不会再犯擅自闯宫之罪。还请殿下降罪,方才臣自作主张,放三皇子回去了。”
他在回太极宫的路上听到了消息,陆赢传位给陆惊泽。而陆惊泽做皇帝,他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贺将军,你下次若是再自作主张,本宫定不轻饶。”陆惊泽不满贺良舟自作主张,可他急着出宫,也懒得跟他计较,催促道:“眼下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你今夜得辛苦些,紧盯皇城外头。”
“是。”贺良舟点头。
侯府。
纵然是夜里,陆赢驾崩的消息还是从皇宫里传了出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事情便传遍了帝都,也传到了侯府。
“小姐,小姐,小姐!”揽月急急忙忙从桃花院外头跑来,跑得急了,被石头槛绊了一跤,“哎呀!”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来继续跑。
“嘭!”揽月大力推开房门。
这一声可响,“啊。”焉谷语刚坐上床榻,被推门声震得一个机灵,她抬眸看清来人,没好气道:“什么事啊,这么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地动了。”
揽月粗喘两口,拍着大腿道:“小姐还真说中了,外头地动了!”
“啊?”焉谷语愣了一下,“真地动怎……”说到一半,她猛然反应过来,明了道:“难道是……”
“是!”没等焉谷语说完,揽月直接点了头,她拍着胸脯走到焉谷语身前,小声道:“皇上驾崩了,诏书上说,让六皇子登基。”
焉谷语微微张口,对此她并不意外,陆赢死的时间跟梦里差不多。而按梦里的走向看,接下来便是陆惊泽屠皇城的事了。
一想到这出,她顿觉烦扰。那位大师曾经告诫过她,劝陆惊泽少造杀孽,否则不得善终。
不得善终……
她担忧极了,起身在屋内胡乱走动。
揽月不解焉谷语的举动,只当她是怕了,于是安慰道:“小姐别怕,依奴婢看,六皇子对小姐还是有情的,而且很深,纵然小姐见异思迁,他也不会狠心伤害小姐。”
听得她的话,焉谷语只觉哭笑不得,“你不懂还是别说话了。”她暗自思量着,不管怎么说,她都要见他一面。
不过,今日她故意演成那样,他必然是动了气的,怕不是在心里重重记了一笔。
“你怎的还没睡?在等我?”
冷不丁地,一个熟悉的声音闯入耳中。
焉谷语闪电般回头,目光穿过微冷的空气,严丝合缝地对上了“谢卓凡”,她木然站着,讷讷地看着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揽月睁大眼,好奇地望着两人,总觉得自己有些多余,随后识相地退了出去,顺道将房门关上。
“你,忙完了?”许久,焉谷语才开口。
“嗯。”陆惊泽冷淡地应道,他随意走了几步,在床榻边坐下,眼睛并没看焉谷语,像是在想事。
焉谷语偏头,见陆惊泽在想事便没说话。原本,她还以为他今晚不会回来,便收了床榻上的另一床被褥,而今他来了,被褥自然是要拿出来的。
趁着他思索的间隙,她走去了衣柜边。
通常这些事是揽月做的,焉谷语很少碰,刚抱起棉被便觉得重了,双臂支撑不住。突然,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接走了她手上的棉被。
“谢谢。”
陆惊泽没回,径自拿着棉被往床榻边走。
焉谷语迟疑片刻,快步跟上,张手抱住了他的腰。
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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