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青团回来时,沈烈已经把桑萝做的两个米桶拼一拼,把之前用来充当临时桌子的石板搁了上去,一张简易石桌给他拼出来了。
再搬四个圆木墩,凳子也有了。桑萝坐的那个位置还给她把蒲团也摆上,保管舒适。“明天带大家出谷转一圈弄点野菜,回来就开始做你那张图纸上的东西,先做桌椅。”桑萝看得好笑,把一道道菜在石桌上摆上,沈安和沈宁把饭也添好送了过来,她笑着坐下:“这石桌用着也不错,不着急做桌椅,先做床,看你和小安天天打地铺我睡床可睡不安生。”惹得沈安沈宁都笑了起来。一家子坐下,晚餐吃得热闹又有滋味,沈安吃着饭菜,忽然发出感慨:“除了出不去山谷,其实咱们在这里挺好的,不用交税也不用服役,我可以学种地,大哥可以打猎,比起从前在外边自在多了。”给桑萝听得笑出了声。少年人,你可真是好志向。“外边会有太平的一天的,跟云峥文博一块儿好好读书,真有天下太平的那一天,你会的东西越多,机会就越大。”正吃饭的沈烈闻言动作顿了顿,脸上现出几分若有所思的神色。……晚饭后,沈安和沈宁去洗碗筷,桑萝发现沈烈在层架那边翻他打地铺的褥子。她有些奇怪,正想问什么,见沈烈翻出一张狼皮来,细瞧了几眼,翻出桑萝针线筐里的剪刀。“你做什么?”她没忍住问出了声。沈烈回头看是桑萝,把刚才吃饭时就动了的念头说了出来。“我记得你用的毛笔看着就像是动物的毫毛做的,寻思这狼毫也可以吧,想试试做个笔头,明天再弄点和笔杆子差不多的细竹枝,看能不能自己做出毛笔来,用不起墨的话,你看就用水在石板上写字行不行?”桑萝给听愣住了。她怎么忘了还可以这样练字。这不比用树枝在沙盘上写更好吗?“行啊,这太行了。”转身就把自己仔细收着的毛笔翻了出来,递给沈烈:“你照着样儿琢磨吧,要是能做出来以后练字就方便了。”天很快就热了,石板上写字干得快,水这东西随处可取,哪有比这更便宜的事。说到这里,桑萝又想起她做过脱脂处理收集起来的那些山鸡毛了,也从层架上一个放杂物的大包袱里翻了出来,递给沈烈:“鸡毫也能做笔,这些都是做过脱脂处理的,我也没想出什么用场来,你都拿去练手吧,等做熟了再用狼毫。”狼皮呀,要是给沈烈用来练手,那不得薅秃了。沈烈被塞了一包袱鸡毛,注意力却是在桑萝身上,微侧了头问桑萝:“你喜欢狼皮?”桑萝被问得愣了愣,不明白话题是怎么转到她身上的,不过还是点头:“喜欢啊,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说是盖狼皮不容易得风湿还是能治风湿?记不清了,也不知真假,不过咱们住在这山洞里,天寒时这狼皮可不就是好东西吗?”“哦。”他若有所思,想起自从做好床后,家里几张狼皮就都给他做了褥子铺了床,眉眼就一点一点弯了起来,唇角也禁不住上扬。倒是有心把这笑藏一藏,但他个子实在是高,两人正面相对站着,就算沈烈低头,那笑容也尽皆落入桑萝眼里。桑萝不太懂他心情怎么就这么好了,但是,这笑容……真晃眼啊。沈烈到底知道他自己笑起来是什么模样吗?桑萝看住了几秒才移开眼:“那你忙。”留下这么一句话,桑萝转身走了,待走开两步,想起什么,退回一步,从沈烈手中那个包袱里挑出几根漂亮的野鸡毛,又从层架里翻出一块碎布,两个铜板,一根麻线。“做个小玩意儿。”这才走开。只是这一回也没能走出几步,又停住了。她后知后觉想起来,沈烈手上有一堆干不完的活,只能又折了回去,把沈烈怀里那一包袱鸡毛和手里的毛笔一起接了过来。“我想了想,毛笔我就能琢磨着做,你那好手艺还是留着去凿石磨做家具吧,这才算人尽其才。”怀里被塞进来的东西又被拿走,一下子又空荡了。沈烈看一眼桑萝背影,眉眼又弯了弯。 建设进行时沈安和沈宁刚把碗筷洗干净,木案收拾好,就发现他们大嫂给做新玩意儿了。一个很漂亮的鸡毛毽子。都不用桑萝教,村里有孩子就有,沈宁见过,也凑过去玩过。不过属于自己的毽子,这还是头一个。小姑娘乐得眉眼都要飞起来了,抱住桑萝就是一个蹭:“谢谢大嫂!”趁着天色未暗,叫上隔壁的陈小丫和许文茵,就在山洞外玩儿了起来,不多会儿引得对面住的施巧儿也奔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串的小男孩儿。难得有个好玩的,陈了陈二山、王云峥几个大一点的,余下那一群可没有踢毽子是小姑娘玩的游戏这种概念,一个一个围在边上排队等着,沈家这山洞外边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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