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问,他关注的是另外一个重点。
“李记羊肉铺,不是卖羊肉的吧?”
老板娘目光闪烁:“是黑话,他们家专收两脚羊……”
两脚羊,便是人,以人代羊,充作口粮。
其中年幼婴童被称为和骨烂,而少年男女,尤其美貌者,则作不羡羊之称。
在齐二看来,陆惟和公主就是不折不扣的“不羡羊”,而且还是“不羡羊”中的极品,他当然不舍得送去李记羊肉铺,而是想把陆惟二人药倒了,再带去数珍会卖个更好的价格。
如果刚刚陆惟和公主不是早有防备,现在两人恐怕已经人事不省任凭摆布了。
“如果你为我们办一件事,我们可以放过你。”陆惟道。
老板娘眼珠子乱转。
陆惟:“你放心,不会要你的命,但要你帮我们查一个人。”
老板娘:“谁?”
陆惟:“西州都护府的厨娘,她从都护府逃走,李闻鹊全城搜捕也找不到此人,她必定是躲到这里来了,你既然人脉广,想必能帮我们找到她的下落。”
老板娘迟疑:“二位是都护府的人?这,我们这有不成文的规矩,不跟官面上的人合作……”
陆惟:“五两金子,先付一半定金。”
他从袖中摸出两枚金叶子,扔到老板娘怀里。
对方眼睛一亮,马上改了口风:“不过奴家看二位面善,也只有我这种人来人往的饭馆,才能帮你们找到人,那厨娘姓甚名谁,模样如何?”
陆惟道:“姓名不重要,她逃到这里,肯定是隐姓埋名。”
说罢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小像递过去。
这小像还是官驿下毒事件之后,陆无事去找后厨的人,对照他们口中的厨娘特征,画出来的。
老板娘展开看了一眼,随即重新折好收入怀中。
“二位放心,奴一定尽心尽力寻找此人——”
话音未落,她下巴被公主陡然捏住!
老板娘的嘴巴不由自主张开,一颗黑乎乎的药丸被扔进去。
她睁大眼,来不及挣扎,已将药丸咽下,瞬间脸色煞白。
“别怕,这是不会马上发作的毒药,七日内没有解药,才会浑身发痒溃破吐血而死,你只要乖乖听话办事,别表里不一,七日之后,不管你能否查出来,我们都会过来为你解毒。”
公主笑容和善,人畜无害。
她不说这话还好,说完对方真感觉浑身好像开始痒起来。
老板娘快哭出来了:“我一定不会将两位说出去的!”
陆惟看了公主一眼,接下她的话:“我们还要问你借几样东西。”
他将手伸向老板娘。
后者全身僵硬,却不敢反抗,似乎生怕两人再给自己下新的剧毒。
她抬眼望向陆惟,却只能看见面具后面黑黢黢的眼睛。
宛如深潭。
在此地,人人都戴着面具,轻易看不见面具后面的真容,老板娘早就习惯了。
可这两人却给她完全不同的感觉。
即便她在这种活地狱般的地方混久了,也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
从小饭馆走出来时,公主与陆惟已经换了一套衣裳。
公主先前穿的衣裙在这里还是过于招摇了,眼毒的仔细看就能发现衣裳华贵,身份不凡,她现在直接换上老板娘的旧衣,蓝绿相间,混进人群也不起眼。
两人外面还多了一身带兜帽的披风,只要将兜帽戴上,加上面具,身上所有特征遮得严严实实,哪怕陆无事或公主两名婢女迎面走来,也未必认得出他们。
“殿下方才说的毒药,不是真的吧。”陆惟忽然道。
公主轻笑:“这世上哪里有能控制几日后毒发的药?若是有,我岂不成神仙了。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罢了,否则光凭陆少卿的金叶子,还不足以让她俯首听命,怕是转头就会将我们卖了。”
这女人狡黠得很,哪里还有半分刚见面时的弱势。
但陆惟很满意。
因为公主越狡猾,就意味着他们的搭档越稳妥,在地下城行走也会越安全,否则在这种地方,他也未必能时时刻刻看护对方。
反倒是公主对他临时征用老板娘的妆奁很好奇。
“陆少卿刚才独自在屋里待了好一会儿,你是在老板娘的妆奁里也下了毒吗?”
陆惟:“殿下觉得我想做什么?”
“留下密信策反她?还是,她其实是你的暗哨?”
公主摇摇头,表示猜不出来。
陆惟一本正经:“臣是想看看自己的妆容花了没有。”
公主:?
她跟陆惟还没有熟到无话不说的地步,一时间竟也听不出对方到底是在说玩笑话,还是来真的。
时下中原贵族男子有傅粉施朱的,以陆惟容貌,如果有此爱好,倒也不奇怪。
公主好奇:“我离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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