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来讲个故事吧。”
博阳公主冷笑:“陆惟,你将本公主喊到这里,就为了听你劳什子故事吗?!恕我不奉陪了,我要入宫向陛下告状,说你滥用职权,颠倒黑白,你不是能断案吗,今日先给自己断一断吧!”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竟是不想再听众人说一句。
“且慢!”
章玉碗不知何时拦在她面前。
“今日既是在此地发现尸体,那就将此事了结了吧,否则尸体出现在桃林里,这地方也在谢相的珍园,传出去谢相岂不要背负莫须有的骂名?”
她笑盈盈伸手来拉博阳公主,公主左右都不敢如何,博阳公主本人倒是想挣开,却发现对方动作既快,看似轻柔却又似铁箍牢牢扣住她的手。
博阳公主叫喊:“你做什么!来人,将她拉开!”
“怎么,我这个当姐姐的,没有资格拉着妹妹的手吗?”
章玉碗扫一眼过去,侍卫们哪里还敢动。
义安公主还试图打圆场:“二姊稍安勿躁,不如听听大姊说什么,此事还未有定论呢!”
章玉碗温温柔柔,火上浇油:“博阳,你看,义安还比你懂事呢,别闹啦。”
博阳公主:……
章玉碗莞尔:“陆廷尉快将你的故事讲完吧,再拖下去,恐怕我也制不住了!”
她松开博阳公主的手,后者狠狠瞪了她一眼,却也没有再闹着要走。
博阳公主心里恐怕也明白,今日事情不讲清楚,恐怕就算到了御前,她也占不到好去。
“一个月前,我因为一桩案子,查到一个叫贺双的人。”
诸多视线都落在陆惟身上,他终于徐徐讲起“故事”。
“这个贺双,是个走南闯北的商贾,他时常在京城逗留,然后隔一段时间又离开。一个月前,贺双在‘荣华阁’高价买下一箱珠宝,他带着这箱珠宝离开京城,在途径洛州的时候,又将这箱珠宝转手卖给一间名为‘十四’的当铺。我派出去的人,一路跟踪他到了洛州,把这箱珠宝截下来,里面正是宫中失窃的沉香枕、常青兰,和南海明珠。”
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博阳公主脸色微变,她禁不住往旁边胡乱看了一眼,却不知道在看谁,她很快意识到不妥,又勉强将飘忽的眼神收回来。
陆惟:“那间叫‘十四’的当铺,正是数珍会在洛州的据点,我们将人一网打尽,审讯之后,他们又招出一些有趣的东西。”
谢维安讶异:“数珍会?就是上回在张掖永平地下几乎另起城池的数珍会?”
陆惟:“不错,数珍会的当铺开遍大江南北,我朝律法原也没有禁止南北商贾往来贸易,他们若肯好好做买卖,自然也无妨,只是数珍会想要维持庞大利润,就得铤而走险,甚至与宫闱勾结,一来盗卖珍宝,二来也是巩固关系,以便日后行事。”
谢维安:“你说的这个贺双,就是勾连宫里和数珍会的中间人吧?”
陆惟点头:“贺家商队是数珍会的东家之一,他们负责将宫内之物销赃洗白,先前盗走沉香枕、常青兰等物的,正是岑少监。”
岑少监,岑留,因为跟柔然人勾结,卷入长公主遇刺案,已经死了。
刑部尚书疑惑道:“他既然死了,又如何犯案?”
陆惟道:“从时间来看,这些珍宝是在他死之前盗取出宫的,岑留掌管内库,正好有钥匙,他也无须亲自动手,只要将钥匙交给手下,让手下拿几件东西出来,再交给他在宫外的义子岑庭,岑庭放入荣华阁,再由贺双买下,转手倒入数珍会名下的当铺,一条完整的销赃链条,就此形成了。”
“对了,方才我忘了说,”陆惟顿了顿,“那荣华阁,正是博阳公主名下的当铺。”
“岑庭已经死了!”
博阳公主再也忍不住,怒不可遏。
“他被陛下下令处死了,如今死无对证,你就什么脏水都能往我身上泼了是吧?!”
这世上能让陆惟变色的人不多,博阳公主还不在此列,即便她喊得再大声,陆惟也是一副无波无澜八风不动的模样。
“殿下放心,这一个月以来,我们调查各方,自然也漏不下罪证。岑庭虽死,他在京中的私宅却还在,里面藏了不少财货,更有南朝贡品天水绸。诸位应该都知道,天水绸因其布光若星河而闻名,产量有限,只供南朝宫廷使用,禁止民间贩卖流通,连北朝皇室,也仅有几匹,都在陛下身上,我听说去岁博阳公主也想要天水绸,就入宫去求陛下,最后得了一匹,做了一件衣裳,公主您爱不释手。但是这岑庭的私宅里,就有五匹天水绸,可见其奢华。”
“你说什么!”
博阳公主震惊失声,显然也不知道这些事情。
陆惟兀自说下去:“这些天水绸是从哪来的?何人舍得下如此重金贿赂他,目的为何?此人是否与南朝勾结?这些都是岑庭死后留下的疑问。也正因此,陛下才会下令清查宫廷,又让我调查珍宝失窃一事。”
章玉碗适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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