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不过幼时,皇后娘娘不大喜欢陛下。其中原由,她们做下人的也并非很清楚。舒皇后拍了拍手中的糕点碎屑,取出帕子擦干净手和嘴,说道:“今早醒来就听说阿斐昨晚晕倒请了太医,本宫这担心得不行,大清早就赶来东宫想看看他,谁知他倒好,随了他那父皇,天生的劳碌命。”竟是天未亮就起身去上朝了。舒皇后没见到人,心里头正窝火着呢,谁知又听到几名宫女在议论昨日东宫入住了一个陌生的女子。经过她的逼问,福公公才实盘脱出,说人还睡在东宫呢。最重要的是,那个姑娘就是去岁与阿斐断情,又把舒韵月薅秃的那个恶毒坏女人。舒皇后说什么今日也要会一会这姑娘。等了约莫一盏茶。舒皇后的耐心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震怒下猛地一拍桌,“好大的胆子,竟敢让本宫等这么久?”殿内的宫女和太监纷纷为姜唯洇捏了一把汗。没一会儿,转角处传来急急燥燥的脚步声。还有宫女追在身后说:“姑娘慢点,您的腰带没系好,还有发簪歪了。”只听一道绵软甜甜的声音问道:“还有什么问题么?快帮我看看。”“没了没了。”舒皇后将这对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人还未见到就已经对她下了判定。除了恶毒和喜欢薅人头发外,另加一条:性情不稳重。姜唯洇揣着小心脏,即将踏进殿前,在边上宫女的指领下放轻了行走的速度,摇曳生姿,步步生莲地进了殿内。她刚踏进去,便感觉几道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尤其正前方那道,最是让她觉得压力大。姜唯洇低着头:“见过皇后娘娘。”此话刚落,殿内忽地响起不算小的嘈杂声,姜唯洇拧着眉,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舒皇后姣好的脸色顿时一黑。又加一条罪名。——毫无礼数。“怎么,没人教过你皇宫礼仪的规范?”舒皇后慢悠悠开口。姜唯洇想了一会儿,原来皇后娘娘是不满她行礼不到位?可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行礼,先不说她失忆过,即便没失忆,她的身体好似也从没有任何行礼的记忆。“我……”她刚一开口,雨露姑姑巧妙的打断:“娘娘,这位姑娘看来也是初到皇宫呢。”初到皇宫不会礼仪规范完全可以理解的。舒皇后忽然想起自己少时,舒家安排了宫里的嬷嬷特地教导她们礼仪,可她因性子贪玩,时常学的不认真,导致后来进宫时遇到了自己那时还是皇后的婆婆,也狠狠丢了一回丑。那时她便告诉自己,将来她绝不会做一个为难儿媳的恶婆婆。舒皇后面色舒缓了许多,许是又觉得自己拉不下面子,轻咳一声:“行了,你坐下吧。”姜唯洇落坐后,舒皇后也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道:“小姑娘,追阿斐追到东宫来了,好本领啊。” 10◎用情更深了◎姜唯洇解释道:“不是,是殿下带我来的东宫。”舒皇后顿时拉着脸看向福公公。福公公暗自擦了擦汗,回道:“回皇后娘娘,这位姑娘的确是太子殿下亲自带回来的。”舒皇后憋在心里的那堆话,顿时压了下去,她本可以先发制人一回,没想到竟是她那冷血儿子将姑娘家带来的!岂有此理!“这么说来,姑娘与阿斐又恢复了往日的情分?”姜唯洇皱着小脸,这下根本不知如何回答皇后娘娘的话。雨露姑姑似乎没想到姜唯洇是这般温吞的性子,总觉得跟殿下去岁描述的不大一样,如今瞧她为难的模样,没忍住提醒道:“这位姑娘,您只用回答是与不是就好了。”姜唯洇顿时松了一口气,朝雨露姑姑抛去个感谢的眼神。她想起昨晚殿下失忆的事。便毫不犹豫地道:“是。”舒皇后眼眸微怔,似没料到这个回答。
所以阿斐从始至终都没有对这姑娘忘情?这姑娘才追到长安几日,阿斐就敢带着她回了东宫,怎么,下一步是不是要牵着这姑娘的手到他父皇面前求赐婚了?舒皇后不知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压下心中的话。她盯着姜唯洇许久,淡声道:“你先跟我回坤宁宫。”奉天大殿。今日天气炎热,朝会散了后,文武百官几乎都脚步匆匆地离开,赶着回马车上纳凉。反而孟丞相扫了一圈,远远瞧见那矜贵的身影,便追了上去。“太子殿下请留步。”谢斐面露不耐,没一会儿孟丞相便追了上来。孟丞相虽将至花甲之年,但行动起来仍是健步如飞,他笑着捋了把自己的胡须,说道:“殿下今日在朝堂的发言,实在让老臣感受颇深啊。”“当代年轻人,就该如殿下一般,不仅文武双全,还不骄不躁。”谢斐淡声:“孟老过誉了。”孟丞相装作没听出太子口中的敷衍,忽地说道:“不知殿下有没有意向让乐安在殿下手中去吃吃苦?听闻殿下最近管辖的千机营便大势招揽有才能的男子,乐安与殿下年岁相当,同样仰慕殿下已久,早就想找个时机与殿下亲近了。”千机营是太子亲自把关,可不是什么纨绔废物能进去的。谢斐面目情绪地道:“先看他能不能过孤的第一关。”孟丞相问:“喔,敢问殿下第一关是什么?”谢斐看着他,缓缓启唇:“首先得有个脑子。”孟丞相:“……?”语罢,谢斐转身走人,其嚣张的态度实在惹人恼火。孟丞相气得胡须都在颤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下,咬牙道:“这个谢岁淮,真该好好挫挫他的气焰了!”想当初,他可是先帝在位时便得看重的大臣,就连如今的嘉兴帝都给他几分薄面,偏他一个太子就敢这样对他,简直目中无人。昨天还骗走了他引起为傲的玹翎司,今日竟当没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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