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川摸了摸她的头:“落落,你还小,一时的脑热并不能称之为喜欢。”
纪筝慢慢蹙起眉,思考着他的话。
是一时脑热吗?她觉得应该不是。
虽然从小到大没喜欢过人,但她每次看到周司惟,心跳都会没理由的加速。
至于周司惟……纪筝想,他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吧,不主动,也许是性格原因,也许是没找到恰当的时机。
她不自觉就在脑海里为周司惟开脱。
林清川看着眼前人陷入思考的神情,神色慢慢冷下来。
他慢条斯理开口,转移话题:“想吃日料吗?我有家朋友新开了店,明晚带你去。”
“啊?”纪筝发觉自己已经看眼前的橙汁看了好久,于是移开目光:“好啊,反正我明天没什么事。”
“那就说定了。”
林清川面色恢復如常,起身擦了擦手,说自己有事,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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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晚五点。
周司惟盯完运动会的收尾,回寝室洗了个澡,擦着头髮听到路子霖扯着嗓子喊:“周哥,电话!”
他套上衣服,打开浴室门,从路子霖手上接过单调重复了半天的手机铃声。
屏幕上显示是一段未知的当地号码,周司惟没多想,按下接听键。
“你好?”电话里是一道年轻男声:“周司惟吗?”
“我是,”他放下毛巾:“您是?”
“我们见过的,”男人轻笑了一声:“前天下午,南大操场上,我是小筝的哥哥。”
周司惟一怔,想起这个有过几面之缘的男人。
男人长相很温和,和纪筝动作很亲密,对上他,总有若有似无的敌意。
林清川不紧不慢地说:“现在方便见一面吗?齐木怀石料理,我等你。”
“我为什么要和你见面?”周司惟声音平静。
那边笑着叹息了一声:“你不想来看一看,我查到了你的什么过去吗?”
“还是说,你想让我把那些,直接放到纪筝面前。”
白天时天气便阴沉沉的,周司惟穿上外套出门时,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淅淅小雨。
他折返回宿舍,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把黑色的折迭伞,伞面有微不可见的划痕。
周司惟盯了两秒,拿起另一把完好无损的黑伞。
空气阴凉,雨丝缠绵,夜幕很重,像压在人头顶上似的。
周司惟抵达地址时,门口有侍童引路:“林先生已经在等您了。”
“谢谢。”他收起伞,轻拂衣角水雾,跟着侍童穿过挂满和纸灯笼的走廊。
木质推拉门,两个穿着古製和服的女子分跪包厢门口,弯着腰,背上隆起枕头,为他拉开推拉门。
包厢内倒不是榻榻米和矮桌,而是正常的原木方桌和餐椅。
林清川微微一笑:“请坐。”
随着推拉门关上时起的微风,他身后的竹帘轻动。
周司惟在对面坐下,偌大的餐桌上,隻摆着茶具,和一迭文件,白纸黑字。
林清川手覆在那迭文件上,淡笑着,推过来:“叫我大开眼界。”
周司惟目光从他掌下滑过,抬起平视:“你想说什么?”
雨声突然大了起来,包厢内的窗户半掩,雨丝斜斜射进来。
林清川起身关实,再回头,居高临下看着那青年:“我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离纪筝远点。”
周司惟身旁亮着一盏黄灯,他神色微动,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话一样,轻轻笑了一声:“林先生这话,倒好像是她的监护人一样。”
他态度嘲讽,林清川不怒,反而慢慢一笑,回到位置坐下,翻开文件第一页:“11岁,父亲贩-毒吸-毒车祸而亡,母亲自杀。你能活到今天坐在这里跟我说话,也算是个奇迹。”
包厢寂静,雨夜中,忽然劈下一道雷光,将夜空照得发亮。
也在一瞬间照亮了纸上密密麻麻的字。
纸面上印着黑白的照片,密密麻麻的小字记在了周司惟的父亲周征犯下的累累罪行,如何接触到毒-品,如何沉迷,如何引诱别人,如何走上不可回头的道路。
他不仅自己堕落,还带着所有的亲朋好友,生拉硬拽着别人坠入地狱,断送了很多人的一生。
这样罄竹难书的罪行,未等到法律製裁时,周征就已经因吸-毒癫狂,和邻居开车上路,撞上护栏,车毁人亡。
同一天,周司惟的母亲陈云,在家中自杀。
周家是万人唾弃的老鼠,所有人都怨恨仇怼,亲戚关系断绝,道此生不往来;邻居指天畅骂,说恶人就不该活,必得断子绝孙才好。
林清川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欣赏着对面人的表情,嗤笑:“就凭这些,你觉得你配得上纪筝吗?”
周司惟神色静得像湖面,映着桌面灯光:“与你无关。”
“确实与我无关,”林清川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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