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气得手抖,那张仕女图已经揉碎在她手里,却还是恨得咬紧了牙。身旁的嬷嬷见状,连忙上前安抚,生怕太后被景元帝气得背过去。
“不是自己生的,养再多久都不顶用!”太后恨恨地说道,“罢了,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下去了。”嬷嬷欠身,“依着时辰,应当都快到京城,能赶得上选秀。”
太后的脸色好了起来,冷冷扫了眼景元帝离去的方向。
迟早有一日……
会让他从皇位上滚下来!
…
“咳咳咳……”
陈明德一边咳嗽,一边握着烟壶。
“让他们查。”
三顺听了这话,乖顺地退了出去。
就在刚才,北房外来了批人,说是要来调查荷叶的死因。明嬷嬷那说是卧床不起,病了,那这事,也只能找到陈明德头上。
于情于理,他总该露面。
只是露面之前,陈明德还是坐在屋内,吸了好一会鼻烟壶,这才叹了口气。
他鬓边的白发,似乎比之前还要多。
当他戴上帽子,推门走出来时,外头刺目的亮光,让陈明德不由得闭了闭眼。
这耳朵闭上,听力就会敏锐些。
“……九,你怎么来了?”
“来办差。”
这声音,怎么有些熟悉?
“是来查荷叶的事吗?”
“嗯。”
“……你往这边……”
陈明德心重重一扯,好似被什么怪力揪住,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眼睛四下扫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一个高大的侍卫身上。
惊蛰就站在他的身旁,笑着和他说话。
而那个人……
陈明德先是眯着眼,紧接着瞪大了眼,那眼球瞪得好似要掉下来般狰狞可怕。他踉跄着抓住门板,听到心口扑通扑通的狂跳声。
那是……
那是……
高大侍卫转过头来,露出一张昳丽漂亮的脸蛋,轻飘飘地从他身上扫过,有如寒霜彻骨,陈明德手脚麻木,一下子坐倒在地,嗫嚅不敢言。
怎么,怎么可能?
这张脸,他是绝不会忘,却也恰恰,绝不可能出现在这!
惊蛰从容九身后探出头,有些惊讶地发现陈明德被一个侍卫扶起来,他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却听到容九开口,“惊蛰。”
他淡漠的嗓音带着几分趣味,微微勾起。
“我的礼物呢?”
惊蛰蓦然回头,扯着他的袖子小小声说:“怎么能当着上官的面说这个呢?”
他可记得,刚才进门的时候,容九是跟着别个人身后来的。
他赶忙推着容九远离陈明德和上官,动作之迅猛,竟将容九推了个踉跄。
等躲到里头去,惊蛰眉眼却弯着,好似在笑:“记着呢,就差一点点。”他比划着,又有些担心,“可你好些日子没来,也不知你的手掌大小,待会量量,要是小,还来得及拆……”
声音轻轻的,就跟挠痒痒。
一下一下,闹着听者的心窝子。
容九挑眉:“你不记得尺寸了?”
他伸出手。
惊蛰看着那双大手,很是困惑:“我怎会记得?”
容九的手指收了收,漫不经意地扶住惊蛰的后腰:“那是我记错了。”
惊蛰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耳根一红。他跟只受了惊的小狗奔了出去,站在不近不远的位置,羞恼地瞪着容九。
那么慌乱羞耻的时候,谁会记得尺寸大小啊!
说好的忘记不再提呢?
可恶!
作者有话要说:
陈明德:不,不可能,一定是我老眼昏花了,皇帝日理万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他又不是闲得没事干!
容九:闲得。
荷叶的尸体还在原来的位置上摆着,原本北房的人是打算给她盖上白布,再搬到隔壁好好安置。不过侍卫处的人来了后,北房的一切暂时由他们控制。
几个太监宫女略有不安,被分开去问话的时候,如菡萏,脸色都尤为惨白。
惊蛰则是被容九带去一间屋里问话。
容九:“还在生气?”
惊蛰:“不敢。”
“那就是在生气。”
容九淡淡地说道,在惊蛰的对面坐下。
不知为何,容九一进这屋,惊蛰平日里看习惯的房子,莫名有种太过狭窄的错觉。容九这人的气势太强,那鲜明的存在感难以忽略,充斥着整个房间。
惊蛰:“没有。”
重复。
然后,他迅速转移话题。
“为何这次,是你们来查?这宫里出了事,不一般都是太后派人过来……”他原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可是说着说着,反倒真实陷入了困惑,“而且外面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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