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行人已经要过去,为首的黄仪结却停下脚步,略有惊讶地说道:“原来是你。”
惊蛰微顿,这人,是在他身前停下的。
他不好当做不知道,就缓缓抬起了头。
黄仪结打量着惊蛰的模样,而后笑了起来:“那日,你说要回去直殿司,我担心你,还派人去问了问,却说你生病了。如今看来,倒是叫我安心。”
哪怕成为贵妃,黄仪结说起话来,还是温温柔柔。
惊蛰:“多谢贵妃娘娘关心,奴婢已经大好。”
黄仪结:“这就好。”
她也没多说什么,仿佛只是在路上看到了,就过问几句,又被宫女搀扶着,不紧不慢地朝着前头走去。
黄仪结的身边,跟着四五个宫人,那声势浩大,比起其他的妃嫔,要多出不少。
“雨石,得空再查查。”
远去后,黄仪结吩咐身边的宫女,“我要知道,为何太后这么在乎惊蛰。”
“喏。”
宫女应了声。
黄仪结还挺喜欢惊蛰。
长得好看,干活又麻利,人又机灵。
如果这样的人成为自己的手下,应该也是舒心的。只可惜,一开始,她会惦记着惊蛰,就是因为太后。
雨石:“娘娘,陛下那里,今天还要去吗?”
黄仪结平静地说道:“要去的。”
她并不在乎此刻的冷遇,为的是应付太后那头。
景元帝长得,的确超出了黄仪结的想象,她喜欢是真的,可是利用他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也是真的。
太后千里迢迢地将她送入京城,赐了黄姓,又点为贵妃,可不是为了送她来争宠的。
黄仪结垂下眼,葱白的十根手指头,正交握在一处。
太后,是让她来,要人命的。
…
“好你个惊蛰。”
谷生挂在惊蛰的后背上,差点没给惊蛰掐死。
“我待你这么好,可你却骗我!”
惊蛰背后背着个谷生,前头还拽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世恩,不得已朝着慧平发出求救的小眼神。
慧平站在边上,朝着惊蛰笑了笑,轻声细语地说:“可我也好奇,你为何不愿去。”
当初在储秀宫发生的事,有着buff的影响,虽然对惊蛰来说,很社死,可如果没人特地去提,他们会潜意识为惊蛰保密。
所以的确没什么人知道,惊蛰不是因为“生病”才错过了钟粹宫的差事,而是他从一开始,就主动和黄仪结推拒了。
惊蛰苦笑着:“我是个俗人。之前也想过要去搏一搏富贵,可是,承欢宫的事,的确吓坏我了。”
谷生哽住,被惊蛰落了下来。
“你这样,反倒是因小失大了。”他点了点,“这人谁不想往上走的,而且,咱这种内侍,岂不是比那些承欢宫人,死得还容易?”
他也认为长寿可怜,也认可世事无常。
但是,好歹,那些人是倒霉,遇到了景元帝发作,这才没了的。可他们这些小内侍,或许因为一个掌事,可能一辈子就没出头之日。
越是没阶等的,越是命贱如草。
惊蛰轻叹了口气,知道谷生说得有道理。
谷生还想再说,世恩却拉住他,不让他说了:“还是快些吧,再拖下去,我们可就弄不完了。”
谷生只得闭嘴。
回去的路上,惊蛰请他们几个保密,说是要让其他人知道,肯定还会引起许多麻烦。
就连最喜欢八卦的世恩都拍着自己的胸口答应了。
谷生笑了声:“这可好,世恩在这。惊蛰,我可和你说,要是走漏了消息,肯定是世恩大嘴巴说的。”
世恩一拳砸在谷生的后脑勺,骂骂咧咧。
…
惊蛰每日还会回去北房,走的都是惯常走的,比较偏僻的宫道。他早就已经走得熟悉,无需灯光照亮,也能熟记于心。
这日,他不紧不慢地朝前走,心中盘算着,应该把剩下的东西逐一看完,再好好思索时,耳边,却是听到了古怪的,窸窸窣窣的水声。
他微顿,想起无忧之前说的话。
皇宫里,在某些阴暗角落里,有时可能撞见鬼。
可他是不怎么怕的。
毕竟人,有时候,比鬼还叫人害怕。
惊蛰不欲停下,也不想去看那是人还是鬼,就打算继续走。可是那鬼……不是,应该是人,已经停下,餍足地拉着另一个人钻出草丛,正正和惊蛰撞上。
惊蛰:“……”
云奎:“……”
惊蛰下意识看向云奎的身后,那似乎是哪个宫女。云奎的动作更快,反射性地将人挡在自己的身后,用自己高大的身体,将她藏得结结实实。
惊蛰:“……我什么都没看到,我走了。”
他总算反应过来,那水声是什么。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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