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一劫。
这是巧合?
宁宏儒揣着手,老神在在地说道:“你管到底是为什么。”他现在已经看淡,觉得什么都不会让他奇怪了。
就算惊蛰是奸细,是敌人,是什么都好,景元帝难得想要的东西,就算攥紧碾碎,也绝不可能撒手。
既如此,惊蛰是什么身份,重要吗?
到底逃不开一个结局,也只有一个可能。
石丽君摇了摇头,到底没说什么。
茅子世匆匆赶来,就见乾明宫空无一人,哦,还是有很多宫人,可是景元帝不在。
皇帝又不在!
茅子世都要开始怀疑自己,他最近是什么运气,怎么每次掐准了点来,都找不到人?
宁宏儒看着天色,嘴巴抽搐了一下:“茅大人,您踩着的时间点……这可都晚上了。”这大晚上的,还来找事,不是讨人嫌吗?
茅子世理直气壮地说道:“晚上怎么了?陛下又不爱往后宫去,我晚上来找陛下,不正合适吗?”
这个时候,保准陛下肯定没事。
宁宏儒微笑:“合适。”
怎么能不合适呢?
可景元帝,到底是不在的。
茅子世纳了闷了,难道现在皇帝真的转了性子,正呆在谁家宫里温柔富贵乡?
可不能够呀。
景元帝最近不是死盯着一个小太监不放?
他这一回来,可就是为了这事。
茅子世手底下有人回了这么一条消息,有点匪夷所思,但也不是不可能。
——惊蛰的母亲与妹妹,可能还活着。
…
一个时辰前,宫外还正热闹,虽然临近傍晚,可喧哗声不断,再过些时日,就合该是中秋。不少人家,都忙碌着准备东西,就是为了祭拜月亮。
柳氏,也是如此。
她刚回了家,就忙着处理买来的东西。虽然家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可是没到这些节日,她们都会祭拜,祈求着岑玄因转世安宁,岑文经在宫里安康。
“娘,我打听到了!”
门口,传来一道略有尖锐的女声。
岑良急匆匆回来,漂亮的脸上带着急切的热意,眼角那淡淡的湿红,把柳氏吓了一跳,忙从屋里出来抱住她。
“良儿,这是怎么了嘛?”
岑良抹去眼角的泪痕,“我,我刚才,终于打听到,爹重新下葬的地方,娘,过两天我们去看看吧。”
柳氏的脸上,也浮现出同样的哀色。只是难过之余,又有几分高兴。
“好好好,我们一起去。”
再过一月,是重阳节,那时候去祭拜本更合适,可是不管柳氏还是岑良,都等不了那么久。
左不过,也快中秋了……
就当做是,阖家团圆。
就是少了惊蛰。
一想到这个,柳氏就忍不住鼻子酸涩。
“也不知道,你爹的尸体……”柳氏叹了口气,此前无人收殓,就算重新安葬,也不知是否完整,“回头,咱们再打听打听,当初收殓时,是个怎么法子……”
柳氏担心,要是给岑玄因漏下什么,往后投胎,怕缺了哪里,不够完整。
岑良笑了起来:“娘,爹是在牢狱里死的。”
这分明是件悲伤的事,可她说起来,却还带着点欣慰的笑。
柳氏微愣,“怎么……当初判的,可是处斩。”
岑良抹着泪,却是摇了摇头。
“黄家不是出事了吗?我特地去官府前看的黄榜,有的字看不懂,就请了衙役大哥给我念,说是爹……在牢里经受不住严刑拷打,死在了牢里。黄庆天后来,在刑场上,用的是其他人顶替。”
这已经被查得清楚明白,贴在官府外几个月风吹雨打,而岑良在迟来了几个月后,终于知道这个消息。
她听完后,谢过了衙役大哥,却是一路哭着回来的。
柳氏推着岑良的肩膀,哭着,也笑着:“从前我就让你跟着教书先生读书,总是不肯听话,现在倒是好,都还要问人家才知道……好啊,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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