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要回去了。”那时,惊蛰听到自己这么说,“晚上的时候……我能去侍卫处找你吗?”
他小小声地说道。
容九扬眉,慢吞吞地说道:“你想在侍卫处过夜?”
惊蛰咬牙切齿:“你听出来就行了,别反问我!”
可耳朵还是不争气有点红了。
……惊蛰你完了,这个时候红脸你就输了!
果不其然,容九的声音宛如带着少少的笑意,漫不经心地上扬着。
“我会去接你。”
于是,在干完活后,惊蛰匆匆冲了个澡,在傍晚残阳的掩映下,偷偷跟着容九走了。
这是他第一回主动溜走。
惊蛰为此做足了万全的准备,不仅是和其他人说自己的困顿,提前进屋,又在床上摆好布置,做出有人睡着的模样,再请慧平帮忙遮掩,这才顺利出行。
最重要的是,男人在听完惊蛰这些布置后,懒洋洋地说道:“要是这还被发现,就说你被侍卫处叫去帮忙调查了。”
惊蛰狐疑地看他:“这能帮忙什么?”
这理由看起来就非常敷衍。
一眼就能看出是借口。
容九阴森森地说道:“让他们知道,你背后有人罩着不好吗?”
惊蛰立刻想到下午容九的暴躁,几乎脱口而出的婉拒被吞了回去:“……有道理,非常有道理。不如我回去的时候,你再送我一件侍卫服,招摇过市得了。”
容九若有所思地看着惊蛰。
惊蛰没听到容九的回答,下意识偏头看他,发觉他脸上的意动,立刻大惊失色:“我胡说八道的!”
“可以不是。”
“它必须是。”
惊蛰再次怒骂自己这张嘴。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惊蛰这夜是在侍卫处睡下的。
睡前,容九就在他的身边。
惊蛰原本以为,经过下午的激烈争吵,他有可能会睡不着。谁能想到,他的头沾到枕头,人就像是被敲了闷棍昏睡了过去,直到刚刚被噩梦惊醒。
他坐在床上出神了一会,这才慢吞吞爬起来。
天气已经很冷,哪怕侍卫处有炭盆,可被虚汗打湿的里衣贴在身上并不舒服,让惊蛰一阵一阵打着寒颤。
他来的时候,没有预料到这遭,根本没有带多的衣服来。
惊蛰隐约记得,容九这屋除了能住人外,没有太多的东西。就算是衣柜里,也只有两件换洗的侍卫服。
也不知道,底下还有没有藏着干净的衣裳。
惊蛰下了床,冰冰凉的感觉让他哆嗦了下,还是摸黑穿了鞋。
屋内的炭盆好像熄了,所以温度才这么低。
“容九?”
惊蛰轻轻叫了一声,并没有任何回音。
他摸黑走到桌边,在心里勾勒出衣柜的方位,这才又摸着走到那头去。
幸运的是,惊蛰当真在里面摸出了一两件能换的衣服,他蹲在衣柜前将衣裳换下来,然后长出了口气。
换掉了湿透的里衣,惊蛰又将外头的衣裳都套上来,这才感觉到一点暖意。
大半夜的,容九去了哪里?
惊蛰将换下来的湿衣服随手搭在椅子扶手上,试图摸到门。
这就跟瞎子摸象一样。
惊蛰并不熟悉侍卫处的摆设,在无灯的黑夜里,这就像是纯然的黑暗,根本连一点多余的光亮都没有。
惊蛰几次险些摔倒,好在及时扶住了身边的东西,过了好一会,才终于摸到了门边。
他轻轻打开了门。
稀薄的星光被紧闭的门窗锁在外头,怨不得屋内也是这般无光,原来今夜本也是没有月亮。
惊蛰跨出门,远处灯笼像是魅影,在呼呼的冷风下摇曳,这风刮得人透心凉。
容九说他睡下后,就不容易醒来。
也说,睡后,不太能被吵醒。
惊蛰就算睡得无知无觉,也不可能在有东西能吵醒容九的情况下还能一直安然睡着,所以……要么就是今日吃的东西有问题,让他昏睡成猪,所以才会听不到声音;要么,就是容九从一开始,就没睡着。
惊蛰更觉得是后者。
要是被下了药,惊蛰应该有所觉。
可他这一回被噩梦惊醒,就如同上一回,并无什么差别,也没有哪里昏沉。
那现在问题来了,容九去了哪里?
容九的住处,在这侍卫处的深处,往其他地方眺望,应当还是有守夜的人,难不成要去问他们?
尽管每次惊蛰来侍卫处的时候,都没见到几个人。可他知道,这里时常是有人在的,容九对他过分亲密的举动,在有心人的面前压根瞒不住。
可再是瞒不住,跟主动上前问,那还是两回事。
惊蛰还没这么不要脸。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冒着风朝光亮处走去。
一路上,稀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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