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犹豫了下,在被褥的遮掩下,扒开外面的衣裳,往里头看了几眼。
他总觉得自己最近胸口怪怪的。
其实惊蛰沐浴的时候,也曾打量过,他的身上时而有着细碎的红痕,散布在四处,可不痛,也不痒。
有时,还是在些极其隐秘的地方。
如大腿根,或者,是下腹,更甚之,连脚踝上。
若说惊蛰原本还有什么猜想,在发现连那什么附近也有后,他已经开始痛定思痛,难道是他的衣服与被褥洗得不够干净,被什么咬了?
可恼!
他可是整个直殿司,最爱干净的人!
到底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惊蛰也只能每天醒来后检查痕迹,再给它们上药。
可是这消失的速度,却比不上出现的速度,哪有这样的!
惊蛰咬牙切齿,爬起来点安神香。
他要把所有的虫子都熏死!
安神香点燃后,整个屋舍都笼罩在那淡淡的香气下,惊蛰这才熄灯躺了下来。
他喟叹一声,总算能够睡个好觉。
夜深人静,残余的烛光接连熄灭,入了夜,像是直殿监这样的地方,本就只有寥寥几处才挂着灯笼。
总会有一双眼睛,日夜不停地盯梢着惊蛰的左右。
踩在雪上,几乎不能被发觉的脚步声,引来那双漆黑的眼睛,在发觉来人的身份后,又一如往昔地沉寂下去。
近来,每一夜,都是如此。
冬日里,紧闭的门窗被挑开时,再是如轻微,都会带来外头的寒意。躺在床上,几乎将整个脑袋都塞在被褥里的惊蛰,却是一动不动。
今夜他点了安神香,反倒是让自己陷入纯然黑甜的梦乡,几乎觉察不到外头的动静。
更别说,那自黑暗跋涉而来的人,带着他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一贯冰凉的手指间,捧着一个巴掌大的暖手炉,被随意地搁置在了床头。
连带着一盏微弱的油灯。
灯芯被特地修剪过,豆大的光只能照亮方寸大的地方,若隐若现,直叫人看不太清。
过了一会,惊蛰像是觉得有点热,挣扎着从被子里探出头,又动来动去,被一只手抓住。
惊蛰总是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炭火那么不够用,总是到第二天,都几乎用了个精光。
不过点着库存,却又没什么变化。
仿佛是他错觉一般。
这屋内舒适如春的温度,合该是个解释。哪怕被掀开了被褥,也一点都不冷。
被暖手炉温暖起来的手指,轻巧地落在胸口。
轻易的,原本睡得安然的人,仿佛被这简单的动作打开了什么开关,身体不自觉地轻颤了下。
那是一种古怪的按捏。
惊蛰原本平静的睡颜,忽而微微蹙眉,好似在忍耐着某种压抑的感觉,那身体本能地瑟缩了下,仿佛天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在黑暗的掩盖下,在惊蛰无知无觉里,他不知与那贪婪的怪物有过多少次接触,一点又一点地,将那赤裸青涩的身体,催生成放荡淫艳的果实。
惊蛰不会知道那饱满到几乎崩裂果皮的浓潮是为何,也无从知道自己呻吟时的浪荡。
他仍是个懵懂的初学者,却已然品尝过无数次甜蜜的潮涌。
总有一日,他会知道,轻信……
总该是要付出代价。
尤其面对那样,不知疲倦,不知满足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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