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虽是杂买务的人,可从前的师傅朋友多是在直殿监,他一出事,会有反应的人,肯定是直殿监。
“有人,想要借此,查点什么。”姜金明长出了口气,“那么,这个人,又会是谁?”
姜金明没有问得很清楚,自然,也难以分辨出他话里的意思……到底是在问那个试探的人,还是在问那个被试探的对象。
只是片刻后,姜金明重新抬头,定定看着惊蛰。
“你与我说了这么多,看起来,是有了把握?”
惊蛰的脸上掠过某种古怪的阴影,最终,他的声音变得沉稳下来:“虽没有十分的把握,亦是有点冒险,不过,总归值得一试。”
就是,可能有点耗陈密。
这件事,可必须得是陈密出面。
以及……绕不开容九。
惊蛰在计划前,几次试图绕开容九,可最终却是发现,如果有侍卫处的人插手,那这件事会容易许多。
在这宫里,能够轻易和宫妃对抗的势力,并不多。
如果不能引入外力,就算惊蛰有再多的筹码,都敌不过这地位差。一旦不借用侍卫处的力量,惊蛰就得比原计划更冒险,一想到容九知道后会是什么后果,惊蛰悚然。
……他可不想让容九担心。
一想到那日容九的异样,惊蛰通过石黎,将他的想法告知了容九。
不得不说有了石黎在,想要联系上容九,成为一件更为容易的事。原本惊蛰再等等也行,反正逢三,六,九,他们本也会见面。
可不知道,是上一次碰面时,到底出了什么岔子,这一连两日见面,都被容九推迟。
虽说是有事在身,可惊蛰莫名觉得,那或许和容九那天匆匆离开有关。
那天到最后,容九昳丽漂亮的脸庞苍白无比,如同一块僵硬冰凉的石头,惊蛰总有种生怕碰碎他的错觉。
这话说起来有点好笑,可那么冷漠冰凉的容九,有那么一瞬,在惊蛰的眼中,的确像是易碎的琉璃。
他那么好看,本就该好好捧在手里。
惊蛰理直气壮地想。
他这样没底线,也不能怪容九得寸进尺。
是人,就有贪婪的欲望,惊蛰没有,不能怪其他人有,谁不能在这样无声无息的让步下,一次又一次,试图逾越界限呢?
石黎的行动速度很快,刚收到惊蛰的消息,不到两刻钟,人就已经出现在了杂务司的门外,那亲自登门的姿态,却是把惊蛰吓了一跳。
石黎能来,肯定是容九有话说。
难道是这般严峻,居然这么赶?
他还记得那天石黎严肃的表情,毕恭毕敬的行为,他双手捧着一封书信,小心翼翼地交给了惊蛰。
惊蛰连忙拆开,却没想到,这么大的信封里面,就掉出来半张纸。
那看起来,像是从什么名贵的物品上撕下来,还带着淡淡的熏香,闻起来,应当是故意熏过的气息,只是有点驳杂。
惊蛰所不知道的是,许多文臣在给景元帝上奏章时,总是会兢兢业业地将奏章熏过香料,以示对景元帝的尊敬。有些时候,一大堆奏章堆在一起,各种不同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变作一种稀奇古怪的气味。
说好闻,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半张碎纸上,所写的内容,也不是多么严谨正式,可以看得出来,男人应当是匆匆写就,带着几分随意。
“敢不带上我,杀了你。”
小小一行字,大大的威胁。
惊蛰仿佛能看到一头怪物露出森白的牙齿,继而狠狠咬碎猎物的模样。
他默默地咽了咽喉咙。
行行行,算你威胁成功。
惊蛰没发现,一直紧蹙眉头的他,直到这一刻,才不自觉微弯了眉眼。
终于,高兴了那么一小会。
…
云奎出事后,陈密的事情一下子多了不少,似乎是因为惊蛰不得不把大部分的注意力转向那头,所以许多事情,都分摊到了陈密身上。
陈密默默接受了,又两日,廖江将他放了出去。
“掌司说,事急从权,眼下事务繁多,若是让你一直待在屋内,反倒是不妥。”廖江看起来有点疲倦,说完这话,就撤走了外面盯着他的小内侍。
这让陈密有点恍惚,他这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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