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提醒着。
快跑!
可为什么?
幽深处,几条人影悄然出现,跪倒在门外。
……这些人,是暗卫?他们为何在这时候出现?
惊蛰死死地看着这几个人,他们出现的方式根本琢磨不透,仿佛是融在影子里面悄无声息的跳跃出来。
为什么,他好像在他们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血气?
与这年轻男人身上的,如出一辙?
这几个人出现的时候,年轻男人分明紧张起来,立刻抓住了武器。他右手捏着刀具,左手却牢牢抓着惊蛰的手腕,示意他躲到自己身后去。
……他在害怕?
惊蛰觉察到,从这年轻男人身上蔓延过来的,是莫大的惶恐。就好像身前这几个人,正正是他的敌人。
“请主子赐死。”
有沙哑的声音传来,惊蛰定睛一看,说话的居然是那几个暗卫。
他们难道是惊蛰的暗卫?不,不是,惊蛰的暗卫不该是甲三?
这里的人数,不对劲。
他们的主子,不是惊蛰,他们请求赐死,是因为……他们没有做到该做的事。
那什么是,该做的事?
那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有些令人作呕。
沙沙,沙沙的轻响。
惊蛰感觉自己的身体完全僵住,竟是连回头都不敢。一种莫大的惊恐笼罩着他,却不知为何而起。
……他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那沙沙的声音,还在响起,身后的男人好似也跟着矮下身来,越过惊蛰的肩膀抓住了年轻男人的手。
轻轻的,一声脆响。
大手拧断了那人的手腕。
那残暴,粗戾的方式,仿佛异常憎恶有人触碰到惊蛰。
年轻男人连抵抗的力量都没有,就惨叫着软倒在地。那身子滚下台阶,抱着哆嗦起来,却拼命抬起头,看着门内那古怪的组合。
那小郎君的身后,也同样跪着个人。
他高大的身影,几乎把小郎君整个人都笼罩进去。血色的残阳,在这门槛处交汇着,如同阴阳的差别。
那人就像是一道可怕的影子,牢牢地吸覆在小郎君的身上。那自肩膀上抬起来的脸庞,如此苍白俊美,仿佛一张虚伪冰冷的人皮,连一点鲜活的人气都不存。
“惊蛰,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冰凉,丝滑的声音,从惊蛰的耳根响起,在这黄昏交接之时,竟如同鬼魅,带着阴冷的恶意,冻得人遍体发凉。
“……为什么?”惊蛰抓着男人的胳膊,声音仿佛也跟着轻颤,“你刚刚……这些暗卫,是想杀了他?”
年轻男人身手不错,至少在惊蛰开门那瞬间,他还活着,就已然是个证明。
那些暗卫身上的血气,与他身上几乎如出一辙。
追杀他的人正是这些暗卫。
暗卫为什么会追杀这个镖师?这人有什么值得暗卫出手,他不过是一个普通镖局的普通镖师……
为何,赫连容方才,会有如此残忍的杀气?
“府外有暗卫驻守,是为了安全。”赫连容森凉地说着,“胆敢冒犯者,都会死。”
男人扶着惊蛰的胳膊,强行将他扶了起来。那本该给惊蛰安全感的触碰,却莫名带起难以停歇的颤抖。
惊蛰想要相信赫连容的话,可是本能却让他更想远离。
淅淅沥沥,淅淅沥沥的血液滴落下来。
惊蛰下意识看向门外的年轻男人。
他一手拍着地面,迅速翻转起身,背部朝着空荡荡的巷子口,横刀在自己身前。尽管左手已经半废,疼得他脸色惨白,他那戒备的姿态,仍有一战之力。
左边敞开的门,右边跪倒的侍从,皆是厉害货色。
文宣唯一能逃窜的地方,就是身后的巷子。
可他更清楚,但凡逃窜,一旦将后背袒露出来,就好比将弱点暴露出来,必然是最危险的时刻。
而且……
文宣神经紧绷,眼神余光却不住朝着那年轻小郎君的身上扫去,刚才这人的反应,是认识师傅吗?还有他身后的那个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最能感觉到危险。那种随时都要毙命的惊恐感笼罩下来,是文宣多年不曾遇见过的危机。
这男人非常危险。
文宣宁愿和刚才那几个如同秃鹫的死人侍从再干一场,都不愿意对上这人。
不过,听到这人说的话,文宣还是没忍住,“我只是为了逃避追兵,才会躲到这里,打一开始,也不是冲着你们来的。”
文宣只觉得自己倒霉透顶。
昨日,他遵从张世杰的吩咐,一路追着这小郎君,原本是为了打探他的住处,却没想到,许是在路上打草惊蛇,最终也没能如愿。
人没找到,事情还是要办的。
文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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