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忠心岔开话题,说起了今天唐恭的请宴。
周耿耿听他们说宴上菜色,委屈地说:“我蹲茅厕蹲麻了三回脚!”无愧亭设在水中央,地势险恶,他怕有人对小公子不利,故而留在岸上策应,直到他们吃完。
周忠心说:“唐庄主武功深不可测,怕是大有来头。”
傅希言托腮,异想天开道:“当时有捕快说他是天……就被唐捕头打断了,会是天什么呢?会不会是天下第一高手?”
周耿耿瞪大眼睛:“难道他皮下是天地鉴主还是储仙宫主?”
发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的傅希言:“……”不管他是谁的皮,我肯定是个瓜皮。
周忠心问:“会不会是天赋异禀的天?”
“天赋异禀有什么不可说的?总不能是……天赋异禀的器官不对吧。”傅希言说完,尴尬地挠脸。青天白日的,自己转什么午夜场。
算了算了,午睡吧。
说实话,今天是他加入羽林卫后,难得的悠闲日子了。没有案牍之劳形,可惜也没有丝竹之乱耳。不过,比起连日的奔波劳碌,已经不错了。
他躺在床上,美滋滋地期待着今次回去,用一路以来的辛酸说服亲爹亲叔把自己从锦衣卫这个泥潭中拯救出去,然后放个长假,疗愈内心创伤。
接下来就将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限的赚钱,不,科技发展中去——研发更多的香皂品类,开一家奢侈品店,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香奥达。先找人在城里发一波传单,预告新店开张八折优惠,再以消费额度推出金银铜三档卡。
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客人背着银子趋之若鹜……不对,是纷至沓来的热闹景象。
捂着被子“咯咯咯”地笑了会儿,傅希言突然问:“你们觉得‘香奥达’这个名字怎么样?”
周耿耿刚适应了诡异的笑声,迷迷糊糊正要睡,听他问话,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削他?削哪个他?”
“……”傅希言冷酷无情地说,“你!”
次日,天蒙蒙亮,梁先生如约提着工具箱如约前来……提供叫醒服务。
忠心、耿耿一个推一个拽,总算把两百多斤吨位挪到了床下。
傅希言抱着被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扑腾一下,卧倒了。不是他想赖床,实在是事业心太强,一个人脑洞了一夜的董事会,到天快亮了才散,整个人累得不行。
梁先生也是个狠人,指挥忠心、耿耿将人摆正,再扒开衣裳,对准穴位,啪啪啪几个拔火罐贴在背上,就拍拍手:“好了。”
傅希言在梦中被热醒,睁开眼,抬起头——面前三张脸、三双眼,用观察显微镜里微生物的目光看着他。
……
傅希言艰难地挠了挠屁股,没话找话:“多久能起效?”
梁先生说:“多久都起不了。”
傅希言:“……”对于免费医治的病人,您是否过于诚实了?
梁先生将拔火罐从他身上取下,果然没有在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手顿了顿,若无其事道:“不过不用担心,昨日庄主已召集我等会诊,总算找到了对症的药丸。只是……”他拖长了音,眼睛缓缓扫过三人。
三人无辜地回望着他,一点都没有搭茬的意思。
梁先生干咳一声,自己接下去:“此药造价高昂,非一般人可承受。”
周耿耿忍不住问:“多少钱?”
梁先生伸出三根手指。
周耿耿倒吸一口凉气:“三十两?这么贵?”
梁先生黑脸:“三千两。”
周耿耿连呼吸都顿住了,眼睛滴溜溜地看向傅希言。
傅希言:“……”果然免费才是最贵的。
但吃人嘴软,总不能吐出来。
他斟酌言辞:“我知道贵庄地理位置优越,环境优雅,伙食优异,人员优秀,堪称4优级景区,但凡事要明码标价才能你情我愿嘛。您看,三百两如何?”
梁先生脸更黑,从怀中掏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白色药瓶:“你以为我骗你?你不信就先赊账,若服用无效,这三千两便算送你的!”
看他说得这么硬气,傅希言将信将疑,出于对自己体质的自信,天平又往“信”的方向倾斜几分,便有意一试。
梁先生将瓶子递到他面前,打开瓶塞。
热浪冲溢,扑在脸上,如做面部桑拿。
傅希言心知此物的确不凡,接过瓶子,将药倒在掌心。那药丸小小黑黑的一粒,竟触手生温。他捏了捏,嗅了嗅,狐疑道:“它的原材料不会是铁粉、活性碳、蛭石吧?”体再寒,他也不想吞一颗暖宝宝。
梁先生不悦道:“此乃九阳丹,由天下至刚至阳的稀世药材提炼而成,岂是铁石这等俗物可比!若非庄主割爱,任是皇亲国戚,想得此物,也难如登天。”见他还犹犹豫豫,不由瞪眼,“你到底吃不吃?”
傅希言笑笑:“我再想想。这不是刚睡醒,脑子还没转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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