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言带着潜龙组小试身手,就将这群最高等级不过锻骨的山匪拿下了。
山匪中竟还混杂了几个完全不会武功,却身形粗壮的农妇。仔细询问,才得知悍匪中有一半是流民。
农妇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他们都是从顺泰一带逃出来的。当初榕城自立,附近的官员怕受牵连,曾组织民兵像模像样地打过几场,农妇丈夫就是当时被征用,后来死在战场上的。
榕城记恨他们这群人不识时务,战胜之后,经常派骑兵滋扰,曾经被招募的县城、村庄首当其冲,村里的人活不下去,就由村长带着逃亡了。
一个村庄带头,附近村庄皆如此,溪流汇成河流,便形成大批流民。
沿途各城见了,统统拒之门外,有的官府怕上面责罚,甚至以民匪称之,派兵出来围剿。他们仓皇之下,只能遁入山林。
南虞多林,林中多匪,尽管官府多次派人进山围捕,也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有的如张巍,在林中混不下去,跑出来从良,更多的藏进了更深的山里。
农妇遇到的就是后者。
都是自己治下子民,秦效勋不能视若无睹:“你们有多少人?”
农妇带头,领着他们找到临时据点。
秦效勋两个亲卫和潜龙组出马,杀掉留守的山匪,将其余人救了出来。
傅希言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头,生出了一种极其荒诞的感觉。
请问,还有人记得,他们也在被官府追捕吗?
再往前,就进入暨阳县地界了,柴密已经先一步派人过去,以剿匪的名义,让县令派出衙役前来襄助,心中却知,在裴元瑾这群江湖高手面前,多几个衙役只是多送几道菜罢了。
只是灵教势大,六扇门也招募不到高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自然拿不出美酒佳肴,只能寄望派去的人能尽快从金陵讨到救兵。
不过摆烂是内心,在行动上,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他装模作样地拿出暨阳县的地图,对着属下指指点点。
“陛下在哪?”耳畔突然冒出一个极悦耳的女人声音。
他慌忙转头,便看到一张极苍白却也极美丽的脸。
两百多流民若是置之不理,时间一久,只怕不用山匪胁迫,自己为了生计,也会发展成山匪。这样的例子,纵观历史,不胜枚举。
所以秦效勋提出要将人送到附近的暨阳县安置时,裴元瑾和傅希言都没有出言反对。
他们一个心存正义,一个敬畏生命,即便这件事会为他们带来些许麻烦,却可以为那些受苦受难的人带去光明与希望。
爆米花电影之所以受欢迎,说明大多数人心中都有救赎的英雄情结。看着他们痛哭流涕的样子,实在很难不被打动。
秦效勋已经在思考如何安置这群人了,区区两百人,暨阳县自然是能安顿的,可茫茫林海,又有多少这样的两百人呢?
大批百姓出逃,声势浩大,顺泰畏罪,没有动静也就罢了,可沿途那么多州县,居然没有一个上禀的,可见自己对地方的掌控力是多么薄弱!这趟出来,也并非全无收获。
带着大批流民浩浩荡荡往暨阳县方向走,自然不可能无声无息,临近村庄农田时,已经有猎户听到风声,下山报信。
从山腰往下看,就能看到一个猎户提着叉子急急忙忙地往农田跑。上百顷良田在阳光照耀下,青翠得仿佛在发光。
流民中许多人已经忍不住哭出声来了。
曾经,他们也拥有这样的生活,可如今回想,居然遥远得像是上辈子才有的美好回忆。反而这段被官府驱逐,被山匪奴役的记忆深刻入骨,叫人难以摆脱。
呜咽的哭声比嚎啕更令人揪心。
傅希言心里一抽一抽的,恨不能叫他们好好哭一场。
正在此刻——
异变突起!
山上滚石骤落,数量不多,来势却猛,正对着流民聚众的位置。
寿南山、裴元瑾和傅希言同时蹬地而起,伸手拖住巨石,旁边就是农田庄稼,他们不敢随意丢弃,只能朝后退出数丈,找了荒地将巨石丢下。
而就在这一会儿工夫,易绝出手了。
武神一动,风驰电掣,风起云涌——流民们只觉得适才还绵软无力的夏风突然刀剑一般,冷冽地生割着面皮和裸露的肌肤,刺痛难忍。
两股极为强大的真气猛然相冲,然后散开,沿着球状流动,形成一道无形屏障。
等裴元瑾他们想要回去,已经被这道屏障阻挡在外。
傅希言叹了口气:“果然来了。”
遇到山匪和流民时,他们已经猜到有人在背后作祟,但不能确定是哪一方,直到滚石落下——这是兵戎相见的前奏。
依裴元瑾一行人目前所持战力,别的不说,敢正面引发冲突的,必然要一名武神坐镇。
南虞武神他们认识的不多,正好有一个与小皇帝关系匪浅。
风势越来越烈,山腰已经被飞沙走石困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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