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将东西丢在借宿民居的后门,摇头道:“你不怕家里的小黄狗将它偷走吗?”
正说着,那条在后院巡逻,并对两人虎视眈眈的小黄狗就窜出来,嗅了地上的饼两下,然后一口叼起,头也不回地跑了。
傅希言:“……”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笑得打跌的段谦:“你是不是对它用控灵术了?”
段谦无辜地摇头。
傅希言还想说什么,就听前面传来惊叫和呼喝声,两人对视一眼,傅希言直接从窗户蹿回厢房,往床上一躺,闭目装死,段谦走到前门,看到几个官兵在里长的带领下,正对收留他们的夫妇进行盘查。
见他过来,夫妇忙道:“这就是借宿的梦公子。”
赶路赶得灰头土面的段谦和农夫农妇比起来,依旧俊逸得闪闪发光,官兵见到他,立刻收敛起随意的态度,流露出几分警惕。
这样的人物单独出现在乡村野外,江湖人的可能性远高于公子哥。
段谦从容地掏出两张公验,是一对结伴而行的游学学子。
官兵还特意去厢房看了眼沉睡中的傅希言,段谦解释道:“途中感染风寒,吃了药,还在昏睡着。”说着,拍了下傅希言的腿。
傅希言勉强睁开眼睛,露出了难受的表情。
官兵这才转身出门。
段谦松了口气,状若不经意地问夫妇:“经常有官兵在这一带搜查吗?”
老妇人收了他的重金,心中还有些过意不去,和善地解释道:“也就这个月的事。”她压低声音,“不是有人行刺……那位嘛,这是在抓刺客呢。”
老百姓不敢言说的人物。
段谦一头雾水,回到房间一说,傅希言结合时事,明白了情况:“据说前不久北周皇帝天坛遇刺,怀疑是万兽城所为。”
段谦联想前因后果:“铜芳玉为铁蓉容报仇?”
对这件事,傅希言始终认为另有隐情,铜芳玉再没脑子,也不可能设计出一场毒蛇行刺这么低概率的行动。看建宏帝大张旗鼓地搜查,是借题发挥也说不定。
他说:“或许吧。反正和我们没关系。”
他们俩,一个是银菲羽的义子,一个是金芫秀的儿子,虽然和铜芳玉、铁蓉容同出一脉,却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因此对她们的消息与处境并不是太感兴趣。
天不亮,吃过老妇人亲手做的玉米粥,段谦便背着傅希言告辞。
傅希言依旧装出昏昏欲睡的模样,老妇人十分担心,临走前还送了些家里有的草药,段谦看了眼,是金银花和前胡。
谢过老妇人好意,两人重新踏上旅程。
出了村庄,上了土路,傅希言躺在铺了棉花的牛车上,感觉屁股和后背的高低差都快被颠簸平了,正要抱怨两句,就听后面有马蹄声靠近。
段谦赶着牛让道,但马蹄声靠近后,竟然慢慢减速,似乎是冲着他们来的。
段谦转头看去,路上尘土飞扬,将马和人都淹在一团黄尘中,可那偶尔露出的半片衣衫,与他们之前在农家看到的官兵一模一样。
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站住!”
为首的官兵冲到前头,调转马头,逼停了慢悠悠的牛车。
段谦挥了挥尘土,露出无辜的表情:“官爷,不知有何贵干?”
为首的那人露出狞笑:“你说你们是游学的学子,老子看着不像,都给我下车,老子要好好地搜一搜,莫要放过可疑之人。”
说着,几个官兵就如狼似虎地冲上来,开始拉扯他们的行李。
段谦、傅希言:“……”
包袱其实是做做样子,里面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像无名小箭、风铃、云丝尉、银票……这些值钱的傅希言都藏在身上。
他正考虑着要不要用驱物术将东西往地上藏一藏,就听“当”的一声,一面令牌从包袱里漏了出来。
一个官兵如获至宝地将东西拿起来,然后脸色一变,猛然抽刀,如临大敌地对着段谦和傅希言两人。
傅希言用眼角余光扫视着那块令牌,等看清楚样子之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段谦的表情更精彩。
昨天讨论铜芳玉的时候,傅希言还说“没关系”,如今这关系就曝光了。
为首的官兵见状忙道:“慌什么慌什么?”
捡到令牌的官兵颤声道:“万兽城!”
没错,他手里的那块令牌正是当初傅希言赠予段谦的那块“玄武君令”。段谦一直没用手,揣在怀里又嫌重,所以顺手放到了包袱里,万万没想到万兽城刚刚在镐京干了票大的,惹怒了建宏帝,更万万没想到这块令牌居然会在他们被官兵勒索的当口搜了出来。
只能说……天意弄人。
段谦叹了口气,手一引,将令牌吸回手中,揣到怀里,然后拎起傅希言的后领,将人往背上一甩,傅希言被撞得玉米粥都快吐出来了。
几个官兵仿佛大梦初醒,纷纷抽刀朝人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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