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言:“……”尽管他知道刘焕本身也不愿
意,但听到陇南王的答案,还是觉得有点手痒。这性格,说好听点是当机立断,说难听点叫刚愎自用,也不知道虞姑姑是怎么忍受的。
他抱胸道:“你说得对,的确不需要自愿。”
陇南王听他语气,依稀感到有哪里不对。
傅希言转头对裴元瑾说:“你在这里看着,我回去接姑姑,让他们夫妻团聚。”
陇南王皱眉道:“我时日无多,何必让她再伤心一回。”
傅希言嘲讽道:“既然如此,你何必让忘苦转交香囊?”
陇南王苦笑道:“我没有,我只是让他打听素环的消息……他猜出了她的身份,擅作主张。”
“无论如何,虞姑姑收到了,心动了,人来了。”
“你们可以当作我已经死了。”
“我们当然可以。但温鸿轩可以吗?郑佼佼可以吗?蒙兀王可以吗?”傅希言气势汹汹地瞪着他,“若在你死后,虞姑姑才知道曾经有一个重逢的机会摆在她眼前,她却错过了,你猜她会怎么想?你猜她此后余生要怎么过?!”
陇南王愣住。
傅希言咄咄逼人:“除非你现在承认,你根本不喜欢她,不想见她,对她没有半分感情!”心里想的是,如果他说不喜欢她不想见她……自己就把他绑着去!
陇南王手指捏着毯子,沉默了许久,才像是输了一般地苦笑道:“怎能不想。”自醒来那刻起,便思之如狂。
古镇有伏兵(中)
陇南王妥协后, 裴元瑾便出发了——傅希言的建议虽然被采纳,但两人的任务掉了个个。傅希言留下来保护陇南王,裴元瑾回榆京城接人。
一方面是考虑到温鸿轩一旦发现陇南王失踪, 必然会全城搜捕,风雨难测,让武王级的裴元瑾出场, 安全更有保障;
另一方面, 傅希言修炼了精魂诀和驱灵术, 万一陇南王的魂魄被郑佼佼动了手脚, 傅希言应对的手段更丰富。
长夜将尽,天色将明。
傅希言目送裴元瑾离开。
陇南王生死之谜已然揭晓,然而, 笼罩在北地上方的迷雾并未完全退去。
蒙兀觊觎国土,温鸿轩想为主报仇,他们图谋北周都有自己的目的, 但郑佼佼身在江湖, 为何要花费十几年来蹚这趟浑水?
看他藏身幕后兴风作浪, 让傅希言想起了一个人。
郑佼佼, 不会是莫翛然的化名吧?
借苍生,傀儡道……听起来像是一路货色。
傅希言身后,陇南王坐在门里,微微抬头, 望着遥远的东方露出鱼肚白,眼中终于染上了浅浅的光。
傅希言和裴元瑾送陇南王去城门,接应的黑衣人则合力将那九个名为保护实为监视的护院捆成粽子, 塞到耳房里堆着。
他们动作极快, 蹑手蹑脚地关上各道门后, 飞快打扫战场,钉在地上的长索,丢在地上的武器……全都收了起来,连黑狗也放在门口,看上去像在打盹儿的样子。
布置好一切,他们才退出民宅。
外面,一个身材瘦削的蒙面男子负手站在门口,等他们出来,立刻比划了一个走的手势。数十人连忙跟在他身后,消失在街道的黑暗尽头。
数十人到了城北与城南的交界,便如鱼入大海一般,很快消散了开去,只留一人继续跟着。
两人又去别处绕了一圈,才回到张府。
张祖瑞拉下面巾,沿着围墙的阴影,慢悠悠地走进倒座房的其中一间,脱下外套,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黑衣人立刻伸手取下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帮他换上。
张祖瑞说:“密切关注城门的消息,确认王爷顺利离开后,立刻回报。”待那人走后,他才穿过长廊庭院回到卧室。
屋里还有灯。
张夫人正靠坐在床上,撑着眼皮等人,见他平安归来,才露出轻松之色:“大半夜的上哪儿去了?也不说一声。”
张祖瑞不答反问:“王妃如何?”
“能如何?”张夫人叹气,“人死不能复生,除了节哀,我也没什么可劝的。看她这样子,我心里也难受得很。”
由人及己,她想到自己的处境,又何尝不是在步王妃的后尘?即使身处后宅,她也知道驻扎北周境外的十万大军都在等他的夫婿。而这一去,便是刀山火海,生死未卜。
张祖瑞说:“熬过这阵子就好了。”
既然傅希言和裴元瑾知道了陇南王没死,那么虞素环早晚会知道这件事。想来,这也是忘苦盗取香囊送给虞素环的原因。王爷在北地处境艰难,内忧外患,若能得到储仙宫相助,逃出升天的机会便大大增加。
张夫人以为他说时间会冲淡一切,叹息道:“这多过了多少年了。王爷王妃当年感情那么好,也难怪王妃走不出来。”
张祖瑞“哼”了一声,脱下外衣,随手挂在衣架上:“我待你不好?”
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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