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时乐迟钝又混沌的大脑,再一次清晰了起来,他?意识到了什么。
但以他?的阅历来看还不能清楚的表达出来。
那种感觉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在河边玩耍,清澈见底的河面里,有一块石头波光粼粼的闪光,在一众黑黢黢的石块里光彩夺目。
他?被吸引了,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捡。
但最后捞上来的,只是?一块破的玻璃瓶底盖,黯淡无光不说,还不小心划破了手心。
阮时乐本能的意识到,他?的好奇心要对谢玦关闭一点。
他?又接着跑,这回是?胜利的,欢乐的跑了,像是?庆祝自己摆脱了桎梏,差点一脚踏进了深渊,庆祝自由,跑的越来越快了。
跑着跑着,就跑到了一条脖子高的中华木绣球的林荫绿篱,前面有一男一女正在花园里修剪花枝。
女的一身水芙蓉色工装连衣裙,头戴遮阳帽,男的休闲青草色西装,嘴角挂着的笑容有些风流的多情?。
是?这两?人。
谢玦他?妈和那天在酒吧的男模老师。
阮时乐第一反应就是?豪门贵妇与夜场王子二?三事。
阮时乐不准备从他?们面前的转弯跑过,准备原路返回,但身后的男声喊住了他?。
“唷,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阮时乐回头,隔着等人高的绿荫看向白恣,“叫谁小朋友?我们不认识,别喊的那么恶心。”
白茵也听见声音也看了去,天光在绿荫里倾泻,少?年跑得?脸颊粉红,清浅的眼眸有几分轻怠的不悦。
她见白恣趣味盛浓的打?量着对面的阮时乐,小声埋怨道,“你是?来找他?的吧,哪是?看你姑姑。”
白恣低笑道,“我这不是?给姑姑解决烦忧的吗?”
阮时乐见他?们嘀嘀咕咕就要走,但这回是?白茵喊住了他?。
“孩子,你和小玦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阮时乐听见这个?就烦,全围着这件事逼逼赖赖的。
刚刚水洗过清爽柔顺的心情?,现在又扎堆冒出利刺,一身反骨。
他?语气不善道,“我和谢玦在一起妨碍谁了?”
白茵莞尔一笑,大大方方道,“谁都没妨碍,只是?作为过来人,又身为谢玦的母亲,我还是?想啰嗦免不了担心。”
“谢玦为了你要被他?爷爷责罚,不说不能继承家主之位,就连手里的职位也保不住,这无疑是?伤害谢玦的,而这都是?因为他?要和你在一起。但这是?谢玦自己的选择,旁人都不能指责。”
“即使我是?他?妈妈,我也无权干涉。”
“还有,旁人都说你只是?小星星的替身,谢玦只是?忘不了对小竹马的感情?才找你,但我不这么觉得?。”
阮时乐本来嗤之以鼻的神情?逐渐定?了下来,露出了白茵所料的期盼,他?在期待她继续说下去。
白茵笑道,“谢玦是?喜欢你本人的,可是?谁知道,这份感情?最初来源什么养分呢,”
她说着意有所指的看着阮时乐那张脸。
接着,更是?一针见血直直戳住这个?稚嫩小年轻迷惘的心思。
她开口替他?剥开了迷雾,扯下美好的虚幻,袒露这段关系的处处矛盾致命点。
阮时乐自己无法直接表述的意思,洞悉人心的白茵会清楚又耐心的告诉他?。
“或者说,这份感情?最后脱离了权利地位的外衣,还能持续多久呢?朱砂痣和蚊子血不就是?这么来的?更何况他?心里还有个?永远的白月光。你无法逃脱对比,你越陷越深,最后和死人较劲儿和谢玦大吵大闹,回过头来,你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你吗?”
“感情?是?真挚的,只是?人心易变,能切实拿捏在手里的东西才是?最真实的。”
“一刹即永恒,月满则亏。”
她看着阮时乐微微发怔的脸色,鼻尖和脸颊上的薄汗都好像冷却了,反而透着清透的嫣红,整个?小脸透着被抛弃的脆弱和迷茫。
一阵微风浮动绿荫,休憩的蝉动了,更加热了。
阮时乐抿着嘴,燥热的蝉像住在耳廓里刺耳的嘶鸣,浸染汗渍的眉眼蹙得?越发深了。
阮时乐他?被绕进去了,生出了千丝万缕的烦闷。
但他?不会放纵自己被这些思绪提线摆布。
他?是?个?目标专一的人。
他?最开始想要的是?什么?
一想到这里,他?豁然?开朗。
眼底的眸子褪去水雾,亮得?如?势如?破竹般锐利的透彻。
阮时乐哼了声,昂着精致的下颚,不屑一顾道,“不愧是?白阿姨,感情?阅历丰富,分析问题都比别人多度透彻的多。”
这阴阳怪气的话让白茵脸色有些难看,难道谢玦连那些事都给阮时乐说了吗?
阮时乐又道,“不过你想太多了,我又没你那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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