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我咯。”
“冬景也很漂亮,过两个月下雪后,我们还可以再来。”戈修元笑着说。
两人再次道别,亲密的贴面吻后,女生依依不舍地离开,两名保镖紧随其后。小径很窄,她路过禾暖,奇怪地看了一眼,用日语好心地说:“这里是私人庭院,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我听不懂日语。”
女孩儿愣了一下,用中文复述了一遍。
“是的。”禾暖点点头。
“你要去哪儿,我的车在山下,如果顺路,可以载你一程。”
“不用了,”禾暖说,“这里很漂亮,我想再看一会儿。”
女孩儿笑了,“这里确实很美,你可以问问主人能不能进去参观一下。”
“唔,”禾暖摇摇头,“那还是算了。”
目送女孩儿离开,禾暖才转身仰看戈修元,红枫飘摇,两人对视许久。
禾暖的脑子突然很痛,像有人拿剪子在里面绞来绞去,他费力地想,为什么我总是这么蠢?又笨又傻,所以他们才这么对待我。
这条路,我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a市下辖十几个区,边缘还有四五个县,各区县之间的教育水平可谓天差地别。繁华的中心市区国际高中和重点高中连成片,郊区就只剩普通高中和职业高中了。
禾暖所读的高中位于郊区,每年本科率不到百分之三十,能上一本的都是“尖子生”,更别说什么985211。
学校越差,生源素质越差,管理越严。校内小树林边儿上的围墙恨不得摞上天,晚自习还组织纪律委员巡逻,严防死守学生翘课,可惜没什么用。
禾暖每天都在琢磨怎么逃出去——逃出去打crade,不论上课下课,他满脑子都是游戏,心里痒痒手更痒痒,一天不玩浑身难受,妥妥的网瘾症状。
要不是爸妈离婚,没人管他,禾暖绝对会被送进网戒中心电击。
“你又不上晚自习?”同桌杨甜甜问。
“嗯,”禾暖探头,鬼鬼祟祟侦查楼道,“老师来了,你就说我上厕所去了。”
趁值班老师晃到走廊另一头,禾暖猫起腰从教室后门窜出来,飞跑下楼直奔后校门。
拐过教学楼,禾暖慢下脚步,捂住肚子,装出一副龇牙咧嘴的样子,碎步蹭到校门口。
保安大爷叼一根烟,“哟,肚子又疼了?”
“嗯嗯……”禾暖有气无力地哼几声,递过去一张伪造班主任签名的请假条。
保安大爷瞟了两眼,禾暖心提到了嗓子眼,大爷挥挥手说:“去吧。”
禾暖慢腾腾挪出大门,转过街角才不装了,迅速脱下校服塞进书包,风一样跑到家附近的网吧。
绚丽的led灯拼出四个花里胡哨的大字——飞越网吧,禾暖走进去敲敲前台木桌:“哥,没带身份证。”
他哪儿是没带,他根本没有!按理未成年就不该放他进去。
网管抬头瞄了一眼,见是熟客,也不废话,从兜里掏出一张备用身份证,“上到几点?”
“十点四十五。”——十点四十五学校放学,回家正好十一点。
开机,输密码一气呵成,禾暖火急火燎地点开游戏,瞬间落入了另一个奇妙的世界。
crade开服八年,至今仍是全球最火爆、在线玩家最多的端游;它举办了七届世界赛,一届比一届影响力大,已然成为游戏爱好者的盛会;它捧出许多电竞选手,无数游戏主播靠它吃饭发家;资本纷纷涌入捞一笔热钱,产值滚雪球一般增加。
第八届世界赛还未举办,目前禾暖最看好crz战队,去年他们杀出重围,拿到了中国区的第一个世界冠军,希望今年可以成为双冠王。
上学期禾暖才接触crade,刚开始玩他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上手极快,没过一个月就把已经玩了两年的同学打得落花流水。胜利时疯狂分泌的多巴胺令他兴奋不已,禾暖爱上了这种感觉,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买游戏杂志记攻略,看视频解说操作,苦练手法意识……其沉迷的程度,堪称通宵达旦废寝忘食。
半年不到他就打到了宗师段位,学校里的同学都不是他的对手,总抢着和他组排位,还有人送饭送零食,禾暖第一次尝到被人追捧的滋味,觉得自己牛逼坏了。
某天打完一局晋级赛,同学激动地说:“禾暖!你太厉害了!你就是个天才!你完全可以去打职业!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人!”
禾暖心念一动,他也有看专业的电竞比赛,但多是为了学习手法,从来没想过当一名选手。可自从那天开始,这个念头越来越强,越来越强——强到只要一想,心就会漏跳一拍。
他的技术离职业选手还有很长的差距,禾暖查过,如果想当一名职业选手,至少要打到王者段位。才有可能被俱乐部联系。
打到王者段位很难,单排更难,他需要组水平相近的队友,而不是连自己都不如的拖累。
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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