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音调一声比一声高,网吧里许多人都回头来看,薛昭的心像坠了铅块,疲累地捂住眼睛。
最后,禾暖背起书包,双眼噙满泪水,大跨步跑出了网吧。
那之后,两人足足冷战了一星期,薛昭也在网吧睡了一星期,他越想越后悔,其实他说出那两个字的下一秒,立刻就后悔了。
他不该伤害禾暖,这个世界上,他最不该伤害的人,就是禾暖。
明天就是禾暖的生日,不能再逃避了,薛昭想,一定要去道歉。
第二天,他买了小蛋糕,提着一个月多前就挑好的生日礼物,敲响了家门。
禾暖穿着睡衣,面无表情踩在门框上。
薛昭舔舔干涩的唇角,艰难地说:“对不起。”
禾暖盯着他,半天没说话,薛昭一颗心被揉来揉去,紧张得不行。
“那是什么?”终于,禾暖点点下巴,开口了。
“啊?”薛昭手忙脚乱地举起礼盒,“这个吗?”
“嗯。”
薛昭轻轻地把礼盒放进禾暖的手里,“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要不要打开看看。”
禾暖毫不客气地、暴力地撕掉了包装,露出里面的塑料盒子——原来是白女皇的手办。
准确地说,是白女皇的盗版手办。
禾暖上下左右瞧了半天,幽幽叹出一口气,薛昭的心猛地被抓紧了,像等待宣判的罪犯。
“好吧,我原谅你了。”禾暖把手办抱在怀里。
薛昭一下就露出了笑容,如释重负。
“我也有错,”禾暖嘟囔道,“对不起,我没有好好听你说话。”
“没事,”薛昭说,“我们进去吃蛋糕吧!”
奶奶早就烧好了饭菜,这三天,她一直问禾暖:小昭呢?你那个漂亮同学去哪儿了?他不住家里了吗?他不来吃饭了?你和他吵架了?怎么不来家里玩了?问得禾暖烦不胜烦。
今天见到薛昭,奶奶乐开了花。
三人一桌吃饭,谈起网吧隔壁饭店的那条大黄狗,最近生了四个崽儿,最后一只瘦小虚弱,没人收养,眼见就要没气儿,主人也不想花钱救治,薛昭就把它抱回了家,没想到居然活了下来。
“那你给他起名字了吗?”禾暖问。
“鸡蛋灌饼。”薛昭斩钉截铁。
“草,我就知道,”禾暖无语,“我不同意,换一个,就叫煎饼。”
“……好吧。”薛昭不情不愿道。
吃完午饭,薛昭去洗碗,禾暖瘫在沙发上,这时门铃响了,是快递员。
一个很大的纸箱立在门口,禾暖有点纳闷,“我最近没网购啊……”
“是禾暖家吗?”快递员问。
“对。”
“那没错了,您签个字。”
禾暖看了一眼快递单——北京发货,他突然有种奇妙的预感。
把纸箱挪进屋,他蹲在地上,迫不及待地拆开,大纸箱内还有个中等纸箱,四周缝隙填满了海绵。
不用再拆,禾暖就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因为中等纸箱的外壳上,印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薛昭戴着塑胶手套,站在厨房门口,满手的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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