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远远传来狗叫声,陈雪生正要看看怎么回事,下一秒就见黑金旋风似的冲进院子,浑身湿漉漉的,嘴里还叼着东西。
乔穗满起身凑近一看,竟是一条有小臂长的草鱼!这家伙,又下河玩水去了。
“黑金都能抓鱼了!”陈雪生惊奇道。狗鼻子灵敏,黑金又聪明,往常上山便会带上它,若有异常能及时提醒,没想到它居然还有这本事呢。
乔穗满一样惊讶,说:“我只上个月带它去河边洗澡时下水摸过鱼,那时还只会捣乱,才过去一个月,居然能抓得住了。”乔穗满边说边一只手把黑金嘴里的草鱼抓住,这鱼可不轻,掂了掂得有四五斤重。
乔穗满用力摸了摸黑金的头,笑着说:“真厉害,没白疼你。”它还知道不能咬呢,只用嘴夹住,这样人才能吃。
黑金伸出舌头仰起头,“汪”了一声,甩了甩身上的毛,倒真像在邀功。
“神气。”乔穗满笑出声。
鱼离水久了,已经不怎么扑腾,这么大一条,一天吃不完,就连明天的荤腥也有了。乔穗满眉眼弯弯,先前的烦闷似乎都一扫而空。
一会把鱼杀了煎一下,再和菌子一起煮粥,可鲜得不得了,而且几样都是补身的,对人好着呢。
黑金出了力气,自然也要给他也补补,挑些骨头少的地方,拌进米糠里也让他吃一顿好的。
这么想着,乔穗满把鱼放好,对一旁的陈雪生说:“我去做饭,水芬婶要没喊你回去就吃一碗再走。”
“行嘞,我给黑金擦擦。”
乔穗满动作利落,先下了糙米入锅煮着,拿了刀在院子里很快将鱼杀好了,破成两半,鱼内脏也没扔,放在小簸箕里一会给陈雪生带回去喂鸡。他们家里没养禽畜,幸而陈家养的多,不会浪费。
把留着明天吃的那半边鱼放好,乔穗满把小灶也生上火,家里原本有太爷留下的三个大铁锅和一个小锅,其中两个大的被乔成富卖了换酒钱挥霍了,现在只剩下一大一小两个,不过家里吃食本来也不多,两个也够他们使。
乔穗满洗干净菌子,切成片放进煮开的粥里,把柴火拿出来了些,粥开了就不需要这么大火了,以免糊锅。
小时候不懂,煮糊锅了还被他阿奶一顿毒打,还是他哥干完地里的活回来看见,带他出去躲着才避开,现在手臂上还有当时留下的疤。
小锅热了,乔穗满往锅里倒一点豆油,没有再回忆那些事,这几年有他哥扛着,秦雨哥又进了门,日子已经好过了许多。
豆油是旱地种的大豆榨的,他和秦雨做饭时都不舍得多放,够煎一会就行。鱼一下锅,遇到热油滋啦滋啦的,没两下皮就变得金黄,乔穗满单留出尾巴那段,其余的都碾碎铲到粥里一起炖。
米虽是糙米,但混合着菌子和鱼糜的鲜香,也足够诱人。精米精面金贵,农村人舍不得多吃,平日都是糙米糙面吃得多。乔家如今的地少,一年结的粮食本就不算多,还要被乔成富霍霍走一些,余下的堪堪够他们三人吃饱而已,就更舍不得了,也只有年节时才能吃上一顿精米。
院子里,黑金身上差不多干了,乔穗满倒了点米糠在狗碗里,加水混成稠稠一碗,又进灶房里把留的肉拌进去。
陈雪生蹲在黑金旁边,闻见灶房传来的香气,勾起了馋瘾,舔了舔唇:“可真香,我闻着肚子都叫了。”
一边摸黑金的狗头一边盯着它吃饭,眼里的惊奇还未散去,对乔穗满说:“往常除了猎犬,别的狗都没见会抓东西的,早知道我也去捡一只好了。”
乔穗满被逗笑,他养了黑金三年才抓一次鱼,说不定还是碰运气抓到的,哪能次次都有的,也笑着说:“粥煮好了,香就多吃点,管够。”
“那不成,吃多了一会儿回家吃不下,又得挨我娘的骂。”
话音刚落没一会儿,门口就传来秦雨的声儿,门虚掩着,不知他在和谁说话。
乔穗满没去开门,外面有别人,见着了还得装哭,于是回了灶房,熄了灶台里用来温粥的火,又拿了四个海碗,将其中三碗装满,另外一个装了半碗多给陈雪生。
秦雨和乔瑞丰进了院子,又将院门掩了回去,拦住了外头探进来的好奇目光。
两人一个头发散乱一个额头血迹都干了,狼狈的很,乔穗满忙不迭上前接过他们手里的家伙事儿放好,着急说道:“秦雨哥,那泼妇打你了?没伤着吧。”
陈雪生先前没瞧见他们和林秀华打架,此刻也有一瞬间怔愣,低声喊了喊人:“瑞大哥、秦雨哥,你、你们,”像是不知该说什么,又骂了一声:“林大娘太不是东西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看着唬人呢,小满,你给我们打盆水来,我们回房里擦擦。”乔瑞丰抬起手擦额头,血迹干了擦不干净,得用湿布才行。
“我们好着呢,我还打了那王八蛋两巴掌,顺带踹了几脚,别提多解气了。”
说句不好听的,乔家两兄弟从小被乔成富打到大,秦雨原先的家也不把他当人看,比起从前挨过的打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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