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要得到她的答案。这会子连他自个儿都觉着不可思议,他怎么就成这么不通情达理之人了?鱼青鸾听到凤十的话,赶紧抬眼去瞧。触目可及,但见那花灯四四方方,边角以酸枝雕成。看来竟倒像是一座新起的凉亭。那灯上一面画了芝兰玉树。一面画了雀鸟朝凰。再一面画了怒梅傲雪。最后一面,却是只得了几只翩翩的蝶儿,凌空而舞。那花灯随着人群由远及近,最后竟到了他几人的跟前。鱼青鸾见着那花灯似乎并未完工,这便不由的多瞧了一眼。凤十倒也算是个伶俐之人,见着这般奇事,这便将那马车拦下,细细的问了缘由。那书生见他衣绣凤纹,心里自是惶恐得极了。原来这花灯竟是由太子府订制的。说是今儿个太子府有喜庆之事。花灯虽是做好了,哪料那负责画画的画师却弄伤了手,以致于最后那幅画却是再也画不成的了。这人说到此,已是汗湿衣衫。“再请一个画师画就几笔,不就成了?”鱼青鸾不解的道。“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太子即将大婚,已是把帝都最好的画师全都请进了太子府,为他作一幅巨型的百鸟朝凰图。”也就是说,他连个替笔之人也没了。“这个容易,既然太子府里尽是画师,那就去太子府要一个过来,也就是了。”凤十浅笑淡淡,不甚在意的道。那书生唉声而叹。“这事若放在平常,自然容易不过,可是今儿个,这帝都人山人海的,太子府离这儿又甚远!去一趟已是千难万难。更何况还要一个来回。这若是赶不上太子的庆典,却倒真是祸事了。”鱼青鸾闻言,细眉微蹙。这是太子府的东西,她原不该插手。可这书生哀哀而泣,看来却极是可怜。凤七见她面生犹豫。心中一突,这便袖手旁观,并无出手的意思。倒是一旁的凤十,急得抓耳挠腮。只差没有上窜下跳。“这却怎么是好!他被太子哥哥问罪这是一定的了。可若是误了太子哥哥的庆典,他发起怒来,非要查今儿个害他跌倒之人,这却甚是不妙。”往好了说,他凤无霜便会随意参他凤无瑕一本,将他调离帝都。往差了说,他说不得便是暗派杀手,将他凤十给灭了。鱼青鸾虽也不致于那么好心去行侠仗义。可她却不愿意这人被太子杀了去!她身子一扭,这便跟那人要了狼毫笔,教他就地磨墨。凤七嘴角递着一抹似笑非笑,四周也都聚集了一群人。他们之中有些先前在云龙客栈门口早便已经见过鱼青鸾。知道她写的那首反骨诗文。这便对她很是好奇。“这女子不知天高地厚,先前作的诗已是不论不类,如今又要来为太子的花灯添笔作画。”要知道,画画倒是不难。可是为画添笔,又要做到与先前那人笔峰一致,画出那画的原意来,却是极难。这若是没有十数年的画功,却是万万不成的。鱼青鸾哪儿知道他们想的事?她只一心一意为那书生续命。凤十见那花灯甚高,这便立刻去旁边店家借来竹梯一把。一会子后,她便往那竹梯上一爬,挥毫在那几只蝶下,画了几枝蔷薇。那蔷薇略略带刺,可却形神俱雅。美极,妙极。这么一画,画上原有那几只墨黑蝶儿倒像是被蔷薇的花香引来的了。她画得极是专注,却没瞧见一道灼热的视线正隔着人群远远的注视着她。鱼青鸾画毕,这便笑着收笔。一个忘形之下,竟还自云梯之上一跃而下。那姿势优美流畅,潇洒落拓。竟是教那些个围观之人拍手叫好。凤七眉眼淡淡,嘴角隐了抹浅笑。一双黑矅石般的凤眸之中现了一抹意味深长。那厢书生见着她将画作完,已是对她千恩万谢。这事若是换了平常,谁也都会只笑笑说声不必客气。可这人偏生就是鱼青鸾!她先是让凤十斥退了围观的人群。然后嘴角一弯,冲那书生笑道,“现在本小姐是你的救命恩人!救命大恩,你要怎么来还?”那人从未想过竟然有人会当街要他还救命之恩。心里竟是微微一突。原本对她生出的好感竟就这么荡然无存。他道,“小姐要怎么还,直管说便是。”鱼青鸾伸出食指,淡声道,“书生,人命其实是可以用钱买到的。可瞧你这寒酸样,想也拿不出几个子儿来。这样,十两。只要你给出十两银子,咱们这帐便算是一笔勾销了。”凤七很想去拉她,有他这个凤舞首富在此,她却还开口要讹人家书生的钱。十两银子买条命,还真亏她想得出来!平常他纵是打赏个小厮,也不止十两银子!她这是在打他的脸哪!可凤十却极有兴致。非要追着那书生跟他要十两银子。救命之恩,十两相报。这本不算太贵,可那书生心里却是极为不屑。“原来在小姐心里,小生竟只值区区十两银子。”这却叫他好生不甘!鱼青鸾闻言浅笑不已。“哟!敢情你还嫌本小姐收得便宜了去。那好,就十一两。”那书生握着伤手,气得面色铁青。又被凤十一番催讨,遂便只能将身上的碎银子全都取了出来。“现在你的命只值十两,等有一天你富贵了,做官了。那你的命便能值当数百两,甚至数千两。所以书生,你要好好努力哦。”只见那无良的鱼家大小姐刮走了人家身上最后的碎银,笑着离去。那书生见她一笑,竟是心神俱失。“原来小姐与我要钱,竟是想要我努力读书,继而秋试!这女子当真是个极好的女子。”他瞧着她的背影发呆。远处,男子一双毒眸淡淡的落在书生的脸上。面色露出一抹阴亵寒意。“来人,去把那书生处置了。”“是!”他顿了顿,又道,“剜出他的眼睛。叫他记住,下辈子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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