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崔珏并无交情,之前已经拒绝过他很多次,他来更不会撼动我的决定,你们在还能给个机会。”
“仙子……”
桃花仙子截断他的话头:“要么你们现在便离开,我不强求。”
她目光如镜,神色坦然自若,似乎当真毫不在意,然而衣袍之下的手却忐忑地捏紧了。
啊啊啊啊不要让我失望啊!!
一直沉默的狄九徽忽然扭头看向桃花仙子,他问:“还有青阳酒没有?让我先喝一口。”
他想壮壮胆,毕竟心理负担不小。
闫御一怔愣,用眼神问他:你认真的?
好兄弟之间亲一下而已,又不是天崩地裂的大事,只要把桃花泪拿到手,回去就打爆崔珏的脑壳。
狄九徽在心底说服自己,他昂首挺胸,双眼坚定,周身一股凛然正气徐徐散开,似有千军万马浩然长存,不像接个吻,倒像超度人,还是物理超度的那种。
“来。”他主动踏出一步,“我准备好了。”
闫御表情复杂,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如鲠在喉,嘴唇微抿了一下,他往后默默退开了。
狄九徽:“?”
闫御道:“我铁骨铮铮,敲一声都能听到金属回响,绝不同流合污。”
狄九徽:“……”
闫御仍是一贯淡淡的神情,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波动,他对桃花仙子道:“有些东西不能拿来取乐,仙子的要求我们做不到,桃花泪便再想其他办法。”
就差临门一脚,桃花仙子失望地蹙起眉,狄九徽虽然不解,但闫御既然说了,自有他的道理,没再坚持刨根问底。
二人告辞,桃花仙子心痒难耐心急如焚,急得快要上蹿下跳,不停地走来走去:“要不再商量商量?一切都好说,咱们再各退一步?桃花泪难得,别的地方可比不上我这儿的,崔珏亲口认定,他可不会退而求次。”
狄九徽稍有动摇,脚步一顿,凑近闫御低声说不如借坡下驴,桃花仙子听上去挺诚心的,以退为进太过了就是弄巧成拙。
闫御没来得及表态,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忽然有预谋地撞在他俩肩头,像被人从后面猛推了一把,二人猝不及防地往前一扑。
狄九徽和闫御挨得很近,这下又是双向奔赴,直接撞在一起,嘴唇好巧不巧地互相擦过,带起一阵头皮发麻的战栗。
狄九徽睁大了眼睛,大脑瞬间空白。
这样也行???太土了吧!!
后羿
那一个刹那,从天地初开到女娲补天到涿鹿之战到不周山倒再到夸父逐日精卫填海大禹治水等等,从古至今各种标志性事件像走马灯一样快速在两个人脑子里闪了个遍。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个人都傻了,七手八脚地慌忙向后撤开,四目相对时唇畔残留的柔软触感浮上心头,心底猛地一跳,又不约而同地飞快挪开视线。
那股力道来得奇怪,分明就是故意的,闫御循着残留的气息追探,始作俑者桃花正躲在树后笑得像只狐狸。
比他俩反应更大的是桃花仙子,“啊”一声清脆嘹亮的尖叫响遏行云,惊喜来得太快,她兴奋得快要昏了头脑,眼眶一红,眼泪竟激动地滚了下来。
一枚晶莹剔透的泪珠闪着细碎的光泽飘在半空,说是泪珠但并非滚圆一颗,而是呈现出瓣瓣分明的桃花模样,娇艳婀娜,珠辉莹然。
苦苦寻求的桃花泪到手,狄九徽立马收好,勉强向桃花仙子扯出一个不甚好看的笑,“多谢仙子。”
桃花仙子被水洗过的眼睛亮得惊人,颤抖着快成波浪的声线说:“以后再有需要尽管来找我,若都如今日这般之精彩,不,再过分一点也没关系,桃花泪必定应有尽有!”
狄九徽笑容僵在脸上,急匆匆地告辞逃离了邓林,一路上他一言不发,心里千头万绪,乱作一团理不清的麻。
闫御比他还忐忑,跟在身后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凝滞的气氛,一抬眼便与偷瞥他的狄九徽对上视线,才脱口了一个字,狄九徽蓦然一停,身体往下一塌猛地呕吐起来,闫御脸色当即绿了。
他像被羞辱了,有点气急败坏道:“我找崔珏去了!”
说罢快一步拂袖而去。
狄九徽根本无法给他回应,阵阵耳鸣引起的一股恶心感挥之不去,连带着头晕目眩,心脏也在隐隐作痛,他单膝触地,难捱地捂着快要裂开的胸口,指骨因过于用力泛着白。
偏偏在这种时候……
万般杂念因绞痛被驱逐得一干二净,狄九徽胸前那块衣衫都快被他扯碎,眉心忽的一凉,一道清灵之气如甘霖徐徐传入他的身体,春雨润物般无声滋养着灼痛不已的五脏六腑,闫御去而复返。
他之前旧疾犯时经常出现类似的情况,闫御原本是很生气,转念一想便明白怎么回事了。
一只手掌出现在狄九徽视野之内,他扶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抬头看着闫御隐隐担忧的眼睛,停贮一瞬,然后扭头又吐。
闫御:“!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