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知老师陷入险境,我马不停蹄赶来,幸好化险为夷,若今日老师真出了什么事……”
“我无碍,不要胡思乱想。”姜憬安抚道。
“好端端修着的酒楼无故坍塌,又是在老师回府必经之路。”申寒萧语气一寒,“是三哥那边动的手脚?”
姜憬思索了一下,“三皇子动手不会如此明目张胆,也许只是意外。”
“这件事交给我去调查,老师不必担心。”申寒萧顺势端起桌上一碗褐色的汤药,持着汤勺慢慢搅弄,习以成性地舀了一勺药送到姜憬嘴边。
这是一个很亲昵的举动,姜憬可以感受到近在咫尺的药汁温度与那股特有的中药味,不太自在地抿了抿唇,“我自己来就好。”
他伸手去接药碗,申寒萧不紧不慢地躲开他,一秉虔诚地说:“老师手臂有伤,该卧床静养,这点小事就让做学生的代劳,以解学生不能亲自为老师分忧的愁虑之情。”
姜憬犹豫了会儿算是默许,在申寒萧笑盈盈的注视下缓缓张开嘴,温热的汤药妥帖地送入口中,苦涩的药味顷刻间在味蕾漫开。
姜憬告了假在府静养,申寒萧每日一下朝便往姜府而来,一把揽下了所有活计,守在他身旁事无巨细地照顾,大把大把的补品流水似的送了过来,姜憬让他不必这样,说了几次申寒萧愣是不听也不肯走,次数一多便随他去了。
狄九徽也没罢休,日日都往姜憬跟前凑,天天都向他嘘寒问暖,除了申寒萧不在时能说上几句,申寒萧在时,他连靠近姜憬的房间一步都难。
“我活这么大就没争风吃醋过,来到凡间才几日,都学会耍心眼争宠了。”
狄九徽说这话时正在厨房切菜,这次没用法术,他亲自动手为姜憬洗手作羹汤,闫御在旁边看着,心里极不是滋味。
他酸溜溜地说:“三千多年的情谊,你都没为我做过一顿饭。”
祸害
狄九徽闻言头都不回地说:“你一个神仙还要凡人的吃食?吸风饮露不就够了,五谷杂粮吃多了对你修为没好处。”
“我是说,你没为我做过饭。”闫御强调,轻重音错落有致,“我心里不平衡。”
“就这一点小事?”狄九徽不理解,“你的心是翘板吗?”
当然不止这一件事。
近些天狄九徽全身心扑在姜憬身上,一丝余光都不曾分给过他,对旁人体贴入微,对他不闻不问,这也罢了,时间紧迫勉强理解,可就连夜间两人睡在一处,狄九徽还在念叨如何拿下姜憬,若做梦,梦里估计也全是姜憬,他倒成了可有可无的人。
闫御很憋屈,忍气吞声地给他举了个例子:“假使某天我寻了件稀世珍宝,你向我索要,我说好,却当着你的面转头送给了只说过几句话的路人,还与对方称兄道弟谈笑风生,秉烛夜游共赴山海,唯独把你晾在一旁,你作何感想?”
一股无名火噌一声冒了出来,狄九徽仿佛身临其境,被刻意忽视的气恼与委屈汹涌,他盯着闫御语气森森道:“你完了。”
闫御坦然回望,只消一眼,狄九徽恍然大悟,他暗骂了自己一句,旋即放软了身段与态度,好言好语地跟他解释。
“这几天我不是有意忽略你的,姜憬是任务一环,莫说倏忽而逝的人间一刻,即便在天界,我与他也不过就是说过几句话的同僚,各方各面绝对没法和你比。”
“哥哥,我是把你当自己人,以为你不会在意这点细枝末节,所以才行事乖张了点,都怪我,没事先跟你商量一下。”狄九徽知错就改,做好饭第一个盛了送到闫御面前,“别不高兴了。”
闫御舒心了,胸口郁气一扫而空,畅快无比,他接过碗筷说:“不赖你,是月老的过错。”
“对,都是他不称职乱搞幺蛾子,回去了咱俩一起骂他。”他不生气了,狄九徽眉开眼笑,“赶紧尝尝我的手艺。”
闫御挟了一块送进嘴里,狄九徽扒着餐盘紧张地等着他的评价,“怎么样?我第一次下厨可能不太熟练,味道很怪也说不准,你不用顾虑我,直说感受就好。”
“不错。”闫御点了点头。
“真的?”狄九徽眼睛亮了起来。
闫御看了眼外面渐暗的天色,“申寒萧此时估计回去了,姜憬独自一人在房间也该饿了,你先去给他送饭吧。”
“好!”狄九徽不疑有他,端着餐盘喜滋滋地去了。
闫御瞧着他走远,不会有再回来的可能,平淡的表情骤然破碎,急匆匆转头把嘴里完全咽不下去的东西吐了出来,然后又找了点水漱口。
大意了。
高估了狄九徽在厨艺上的天赋,也高估了他自己对事物的忍耐力。
要不是知道狄九徽是真心实意道歉,不然恐怕得以为他是打击报复蓄意下毒。
闫御有点后悔,这张感情牌就该留到再关键一点的时候再打,用在这样一顿天怒神怨的饭上不仅得不偿失,还对他身心造成极大的伤害,他以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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