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九徽走到时就看见个青红相间的鸟头转来转去,头顶荒芜一片,可怜兮兮地覆盖着一层稀疏但聊胜于无的绒羽。
鸟头看见了他立刻变回人形,潆溪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很凶:“别瞎看,把你眼珠子藏好!”
狄九徽没说话,双臂举过头顶,手掌做了个向前抛的动作。
潆溪不解地皱起眉,“什么意思?”
狄九徽无比自然地收回手,“这叫空气投篮。”
潆溪眉头皱得更深了。
狄九徽意味深长地望向他头顶:“你那叫空气刘海。”
潆溪:“……”
是不是不花火就把别人当傻子啊!
“有事说事,没事滚。”潆溪对他态度一落千丈。
狄九徽左右看看,“不给个椅子?”
“你是不是瞎?”潆溪鄙夷地指了个方向。
狄九徽无辜道:“你应该很喜欢瞎子啊,看不见你英年早秃。”
潆溪:“……”
狄九徽又一拍脑门,“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你都退休了,不算英年算晚年,你头发是寿终正寝,恭喜啊。”
潆溪:“……”
潆溪捏着镜子的手指咔哒一声,狄九徽拉到半路的椅子直接炸开了。
“本报社要打烊了,明日请早。”他冷声下了逐客令。
狄九徽拿着块碎片看了会儿,问:“那条锦鲤你还认识吗?从前王母娘娘可是非常喜爱它。”
潆溪神情霎时警惕起来。
“我从昆仑墟救的,后来生了灵智学会说话挺讨人欢心的,养的时间不短了,我琢磨着也得早点给王母娘娘送回去。”狄九徽冲他笑。
潆溪还在当信使时很讨厌那条锦鲤,不过是长得漂亮了点,就分走了王母娘娘对他的喜欢,本来娘娘没那么快相信锦鲤的“死讯”,是他从旁煽风就地埋了。
知道锦鲤养在闫御洞府,他去催稿的同时顺便催眠锦鲤,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它蓬莱才是你的家,你和昆仑墟没有任何关系,效果也非常显著,那条锦鲤以为自己是土生土长的蓬莱鱼。
狄九徽拿这威胁他,真以为他没有应对之法吗?笑话。
潆溪冷冷一笑,“想知道什么赶紧问。”
狄九徽敛了笑,盯着他肃声道:“你和闫御私底下有什么勾结?”
怀疑
潆溪眼皮不着痕迹一抖,他瞥了眼镜中自己的脸色,不声不响地把镜子反扣在桌面上,“私下勾结,好难听的词。”
椅子没了,狄九徽干脆趴柜台上与他对峙,“我看你们挺熟的,经常背着我私下里找他,你那晚还待了一宿,黎明才走的。”
他一错不错观察着潆溪的神色变化,乍一看上去很淡定,面部肌肉却细微紧绷起来。
“我和闫御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他极少有事会瞒着我,偏偏为着你遮遮掩掩,我都撞见个正着了,还不坦白吗?”狄九徽语气很呛。
“坦白什么,你想多了吧。”潆溪装得若无其事。
“你们俩有私情还想瞒着我吗!”狄九徽倏然拔高了声音,语惊四座。
正埋头苦干的千里眼和顺风耳当即抬起头震惊地望过来。
潆溪一愣,表情有一瞬间空白,接着紧张一扫而空,他想笑,又强行把嘴角压下去,身体往后一仰,放松地靠着摇椅,手一摆欲盖弥彰地说:“没有,你别瞎想。”
“他还跟我吵架了,敢说不是你在背后兴风作浪?”狄九徽化身怨妇,喋喋不休地质问他:“你好歹毒的心肠啊,我们多年关系被你插足,如果有一天我被杀了,一定是你潆溪递的刀!”
店中客人闻声投来狂喜的目光,买本书还能实时撞见原配抓小三的经典戏码,这钱花得太值了!
他不要脸潆溪还要,被吵得烦了,潆溪不耐烦地截断他话头,威胁道:“你这几日和青丘的苏亦汀走得够近,明日报刊的标题我可以亲自帮你想。”
他故技重施,上次就是用这手段吓退了狄九徽。
不过这回狄九徽忽然退去戾气,微微一笑,摊开的掌心里静静躺着一枚圆润的石子。
留声石。
他俩的对话全录下来了,断章取义地单独截出来一段,正宫狄九徽的孤苦无依,第三者潆溪的嚣张跋扈,狗血剧情展现得淋漓尽致,足够让他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你的标题还在想,我的标题已经写好了。”狄九徽说,“趁夜偷食,秃顶小三青火热缠情郎。”
潆溪:“……”
潆溪脸黑得很彻底,咬牙切齿道:“你好阴险!”
“不然怎么能套出你的实话。”狄九徽笑眯眯道,“说吧,你和闫御都谋划什么了,否则我就把这段话公开。”
潆溪举棋不定,地府分店开张指日可待,他不想在此刻得罪自己的摇钱树,或者把留声石给……
“王母娘娘那般信任你,你却和妖市勾结,操控舆论乱带节奏,妄图搞一言堂,毫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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