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詹琦后,故意盯着罗桀瞧,而后者被自己发现后,淡淡扫视她一眼,甚至微微翘一翘嘴角,继续将目光投在詹琦身上。
让她迟疑的地方不止这些……朵朵又想起昨天罗桀摸詹琦脖子的动作。她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边抬手敲响了罗桀的房门。
里面静悄悄的,朵朵等了半天没人回应,耸耸肩以为男友睡着了,便转身打算回去,结果就在这时,一点细微的声响从门的另一边传来。她折回来,问道:“詹琦?”
“唔……”
“啊?詹琦?”
“唔嗯……”
“是你吗詹琦?”似乎有人在应答,朵朵听不太清楚,将耳朵挨近门板,结果一把清晰的男声吓了她一跳:
“他睡着了。”
是罗桀,不是詹琦。
朵朵莫名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讪讪道:“我吵醒你了吗?抱歉,我以为詹琦还没睡就过来问问。”
“没关系。”
“噢,那……我回去睡了,你也继续睡吧。”
“要我叫醒他吗?”
“不,不用了。”
“好的。”
朵朵几乎是落荒而逃,回到詹琦的床上时她胸口的心跳怦怦乱撞。她有点被罗桀吓到了,刚刚的对话总有哪里让她觉得奇怪,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被窝怎么睡都暖不起来,冰冰凉的。
突然,她想到了——为什么刚才在房门前的时候,罗桀的声音离她那么近?他当时,就在门后面吗?
今晚的梦也太舒服了,詹琦想道。
在他的记忆中,他做的那些不三不四的梦里面,罗桀都一改平时的沉静温和,简直称得上粗鲁而野蛮,可是今天晚上,和之前的那些梦好不一样,他好像从头到尾都在被舌吻,要是嘴巴闲着了,那脖子肯定在被吮吻,或者耳垂被轻咬舔舐。而且罗桀肏起他来似乎也没太重,他趴着被后入时身体也只是轻微摇晃,不影响罗桀一只手把他捞起来吻他的嘴巴。
真缠人,罗桀这个样子跟小时候没有两样。十岁之前,罗桀的个头小小的,而詹琦比同龄人要高上那么一点点,于是昂昂头就能看见金发男孩头顶的发旋。偏偏这样的小个子却倔得要死,一跟人打架就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詹琦好多次把他拎到自己身后帮他打赢,他却依然不服气,直到有一天,詹琦对他说道:“如果你保证不再乱打架,有问题交给我来解决的话,哥哥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詹琦想着想着不禁笑了,可不能把梦里面的罗桀和小时候的罗桀作比较,小罗桀只是睡觉牵着他的手而已,可没有把那根玩意儿塞在他下面。不过……梦里面罗桀也不总是在插他嘛,就像现在,不就正乖乖闭着眼睛睡在自己面前?
詹琦侧着身子,用最舒服的姿势贴着弧度刚刚好的枕头,懒洋洋地半睁着眼睛,脑袋昏昏涨涨的。眼前是罗桀近在咫尺的睡脸,他慢腾腾地伸手在上面揉搓了几下,口齿不清地嘟囔道:“真乖,让哥哥掐一下……哎对……”他的指尖胡乱划过罗桀的粗眉,长而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最后在柔软饱满的唇瓣上流连。他好奇得像在用手指戳一个鸡蛋布丁,然后突然发问:“怎么现在不亲了?刚刚不是还亲个不停嘛?……没事,哥哥亲你也一样!”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凑了过去大大方方啾了几口,就像小时候和自己的小熊布偶玩亲亲一样。
詹琦亲了一下,又亲了一下,直到他的余光瞥到了从窗帘外面透进来的微微光亮。
好奇怪,为什么窗户那边会有光?他做梦的时候,从来不记得窗外是亮的——不,不对,他做梦的时候,从来没有看清楚过罗桀的脸。可是方才……
詹琦猛地睁大眼睛。他看见了透着光的窗帘,从窗帘间的缝隙溜进来的一线白光;看见了罗桀的书桌,上面摆着他们的合照;看见了罗桀挂在椅背上的书包和外套;看见了罗桀的脸。
詹琦支起身子,呆呆地坐在床上,手脚僵硬得不知道往哪儿放,生怕碰到罗桀一分一毫。
他现在不仅做那种可耻的梦,而且还在醒来之后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玷污了他最好的朋友。
之前他舍不得,也信心满满所有一切只是做梦而已,不会对现实有任何影响,可是现在他清楚地意识到,他不能再和罗桀亲近下去了。
罗桀一直是个很有计划的人。
还在读六年级的时候,当时的老师史密斯女士让他们写下对未来的规划,詹琦天马行空地在纸上涂了一大串,完了还拿给罗桀看,问还有什么比较酷的职业可以补充的。罗桀两只手捏着纸,认真地看着上面写的“詹琦以后要当机长/消防员/足球运动员/说唱歌手/拳击手/特种部队/狱警/间谍/杀手”,还有周边的一些简陋的小涂鸦。他问道:“你想杀人吗?”
詹琦微微睁大眼睛,“当然不啊,为什么要问我……啊,你提醒了我,杀手是要杀人的。”他抓起笔挨近罗桀,刷刷地把“杀手”涂黑成一坨,想了想,在它的下方写了个“枪械专家”,接着满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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