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藻宫内,居上位的女子身着宽袖凤纹串花外袍内围水红色印花洒金襦裙,头上四凤掐金步摇,凤嘴中的东珠坠在眉心轻轻摇晃。
“公主殿下。”
听到宫人呼唤,轩辕长宁睁开眼睛,朝着身旁随意道,“今日怎么没把晟儿带来啊?”
她左手下位坐的是当今的王皇后,穿着比起轩辕长宁要朴素许多,听到问话,垂眼道,“晟儿近日感了风寒,妾身怕病气会渡给殿下。”
口中这样说,皇后的手却掐紧了腕上佛珠,轩辕晟是她的第三个儿子,前面两个一个胎死腹中另一个半岁夭折。皇后知道一切都是面前这个女人在背后搞鬼,可是她家世微弱,只能咬碎牙往肚里吞。
“小孩子还是要多吹吹风。”轩辕长宁眼又半闭起。
皇后指甲在手心掐出深深的印记,拼尽全力才没让自己拿起茶盏砸在轩辕长宁脸上,“殿下说的是。”
就在气氛逐渐尴尬时,从殿外快步走进一个宫女,近到身前,俯身将御花园中的事禀报给轩辕长宁。
此时轩辕明也从外回来了。
“轩辕冥?他还活着?”长公主坐起身,招招手让自己儿子过来。
“殿下忘记了,今年大破敌军勇得十城的就是这位小殿下。”侍奉在身旁的嬷嬷道。
“原来是他,”轩辕长宁拉过自己儿子的手,“一点小矛盾罢了,主君跟臣下哪有不起纠纷的,明儿不要往心上去。”
说着,轩辕长宁解下轩辕明的兔毛斗篷,随手丢在一边,同时对着在后面捧着沾血狐裘的宫女吩咐道,“把这件脏了的狐裘,连带着库里的七宝玉冠,进贡的两盒东珠一并给怡亲王世子送去,御下之道就要有奖有罚。”
“母亲,”轩辕明咬着下唇,略带犹豫,“那位世子,怎么同我长的那般像?”
“明儿想多了。”
王皇后在旁边看的连连冷笑,掐紧的手也松开些,心里暗想道,长公主你害了宫中那么多皇子,不就是想让你的儿子继承皇位,别到最后兄弟相争,算计到头一场空。
雪渐渐停下,怡亲王府,轩辕长德披着外袍在院中修剪着花枝,这时院外有人禀报,说宫里派人送了赏赐,还请王爷去参加今晚的宫宴。
“不去,让他们滚。”轩辕长德剪去一根细枝。
宫人硬闯而入,将托盘顶上,“这是长公主殿下赏的玉冠,还请王爷过目……啊!”
一道狠厉的鞭影从旁袭来,鞭稍落在玉冠上,瞬间精美的玉冠连着金盘一并断裂,落在雪地上被白雪浸湿。
“什么阿猫阿狗也敢闯我亲王府了,绿蚁、曲生还不把人给我打出去!”院外踩着积雪,一个身着黑金大氅的少年走进来,手腕一收,长鞭如蛇般缩进他的袖里。
“你,你,”那宫人吓坏了,蹲坐在雪地里惊恐不已,“这可是长公主的赏赐,…啊!”
又是一鞭,那宫人白胖的脸上多出一道血痕。
“就算是当朝皇帝,擅闯亲王府我也一样打,来人,把这不分尊卑的狗奴才拖出去乱棍打死。”
“你们敢!”那宫人急了。
这时一直在安静剪花枝的轩辕长德开口了,“行了,临近年关就不要造杀业了。”
宫人如遭大赦,连忙跪地磕头,“多谢王爷…”
然而轩辕长德接着道,“六十大棍,拖下去,撑不过去了就把尸首丢回宫里。”
“王,王爷?”宫人抬头惊愕不已。
“府里的下人也该清一批了,连门都守不住。”轩辕长德朝旁伸手。
轩辕冥立刻过来,“我已经让绿蚁和曲生在营里找些老人过来了,父王,镇寒江督军昨日送来了一对熊掌,儿臣专门请了厚德福那位善烹熊掌的厨师,涂了蜂蜜在火上煨了一天了,父王赏脸尝一口?”
“大荤大腥,太腻了。”轩辕长德看过来,“昨天山参,今日熊掌,本王想吃些白塔寺的素糕。”
“儿臣即刻去办。”
“算了,”轩辕长德喊住他,“那里只有晨日供佛时会做,现在已经晚了,就不要去打搅人家了。”
“没事,”轩辕冥笑道,“儿臣每日清晨都会将京中各铺的小吃都置办一份,让厨房去热一下就可以了。”
“不用了,本王又不想吃了。”
轩辕冥惊讶地转头,“为什么?是儿臣哪里做错了吗?”
轩辕长德站起身,白色的长袍搭在肩头,“人总要有些缺憾,太过完美反而像假的了。”
注视着父亲离去的背影,轩辕冥默默握紧了手,这时一个仆从小心翼翼地跪下,磕头道。
“宫里来的请柬,邀世子爷参加宫宴,”然后仆从声音更小,“长公主想要见一见您。”
茫茫雪地中,轩辕冥似哭似笑,有一种从心底生出的荒唐感,十九年的不闻不问,现在突然说要见自己。
轩辕冥知道自己应该把那张请柬撕个粉碎,可是心一下一下的在跳,很轻很缓的,但轩辕冥能听到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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