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路与任课老师是前后脚进教室的,走进教室的时候十分寂静,连往常话最多的人也收了声,一时之间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忐忑,最后也只摸到自己座位上翻开书。
看着书上晦涩难懂的古词,他在思考,思考该用什么方法合理地让赵子今把自己推到那所学校。
下课铃声响起,他甩了甩头,思考过度的钝痛感让他变得烦躁。
右前方的位置始终空着。
因为是午餐时间,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
赵路终于敢释放自己的情绪,疲累地摊在桌子上。
“小路!”
文青栀好像永远都是那么朝气蓬勃,他和赵路不是同个班,但是考试时资助学生是放在同一个班考的,幸好如此,赵路才能抄文青栀的答案掐线过。
他在那排透明玻璃窗户外,伸直了胳膊兴奋地向赵路招手,笑容十分灿烂。
“出来,我跟你说件事儿。”
阳光铺洒在他的身上,连脸上的细小绒毛都在发光。
赵路有些沉默地走上前,再三思量,决定不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
“怎么了嘛?”
照往常那样对他笑。
“你不开心?生病了吗,还是发生什么事了。”
还是被发现了,文青栀用手背试了试赵路的额头温度,是正常范围。
“没有呀,可能没睡好吧,你要跟我说什么事来着。”
赵路胡乱地应付过去,不想多谈。
“好吧,有事你得告诉我,我们两一起想办法。”
文青栀视线转了一圈,确定没人后,神神秘秘地从兜里掏出一张折了两折的纸,眼里是遮掩不住的期待。
眼巴巴地看着赵路展开纸张,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一丝神情。
“德兰二校申请表?!”
德兰是没有二校的,与德兰有关的学校也只有那所。
看着赵路眼中终于浮现出往日熟悉的亮光,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文青栀也弯起嘴角,略微下垂的狗狗眼弯成了月牙。
“我不是被那个少爷看上了嘛,他让我尽快转到他那去,其他到没什么,我在这学校没什么朋友,我思来想去,只担心你。”
文青栀双手环胸,微微弓着身靠在窗台前,面上风轻云淡的。
“我走了,谁给你抄答案,你还不得第二天就退学,我就试着跟少爷讲了,能不能带个人,没想到还真同意了,这下你没办法了,只能跟着我转学咯。”
顿了顿,又有点忐忑不安。
“你不会怪我没跟你商量吧?我是想着那些人明里暗里总是针对你,现在还多了个赵子今,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才……”
“谢谢你!”
赵路深深地鞠了个躬,这副恭敬的架势倒把文青栀弄得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摆手。
“合你意就好,这份表赶快填好,少爷让我们直接交给赵子今,他会帮我们打招呼的,别担心。”
学生会连接的的长廊永远都是这么安静,让赵路轻易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争执声,随着声音的提高、降低,若隐若现的,勾人心弦。
他有意想多听一会儿,但里面很快就没有声音了。
“……放心你……”
“……过分…”
“之前说好了……”
回想着刚刚听到的那些字眼,赵路敲响了门,敲门声十分空洞。
不久后,传来一声略微沙哑的“请进。”
赵路双手抱纸放在怀中,不停打量着人和物。
赵子今撑着手站在办公桌右方,来不及隐去的神情是不曾见过的倦懒。
应古溪狠狠皱着眉凝视着赵路,还有几分未散的蓬勃怒意。应古溪那张脸竟也有如此丰富的表情,赵路稀奇地多看了两眼。
办公桌上摆着两杯茶,哪一杯都没动过,但是热气已逝,变成了一滩死水,由着一点动静便开始荡起涟漪。
在这样凝滞的气氛中,赵路装作十二分忐忑的样子,将那张承载着他所有可期盼的未来的纸张,双手郑重地递给赵子今。
看到那熟悉的材质和文字,赵子今怔愣了一瞬。
“你怎么会有这张纸?”
诧异地问赵路。
“啊?文青栀说少爷有跟您讲过这件事的……”
怎么回事,文青栀不会骗我的吧。
赵子今没有接过赵路的申请表,而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寻找许久没打开过的手机,按亮屏幕,果然有一通未接电话。
他和应古溪竟是从上课一直待到了现在。他们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赵子今呼出一口浊气,朝应古溪和赵路点了点头,去门口打电话了。
气氛并没有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缓和下来,赵路甚至觉得更加压抑了。
应古溪缓缓在皮质沙发上坐了下来,理了理自己因为刚刚的争吵而有几分杂乱的头发,过了几秒又疾步走到办公桌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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