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勉强强过日子。
今天他接了一个“富贵”的女客人,身披貂毛,烫着大波浪,脸上画着浓厚的妆,哭得好不伤心。
歌和轻轻顺着这位女客人的背,并没有开口讲话,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只需要陪伴着客人就行。
“请问您需要纸巾吗?”似一阵清风拂过。
不得不说,歌和天生就适合这一行,即使他没有经过专业的培训,这样轻轻淡淡的温柔,谁能拒绝呢。
女客人没有接,反倒趴在歌河的肩上哭了起来,歌和有些手足无措,但也只能伸出双手轻轻揽着给予客人安慰。
“你说,有钱的男人都是没有心的吗……我知道了,他的钱一定是靠心换来的,现在身体里装的,不知是哪里随手掏来的猪粪呐!”客人很激动。
歌和虽然天天都能见到这样的场景,可也是实打实地为她们难过,每个人过得都不容易,没钱的难过,有钱的也难过。
“唉——”歌和想叹口气,但立马止住了,差点忘了不能展现负面情绪的规矩。
戛然而止的叹气声反倒吸引了客人的注意,女客人重新坐好,询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歌和抿抿嘴,有些不好意思,“看您哭得这么伤心,我也有点难过。我想说,有些人对待爱情十分随便,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徒留您一个人伤心真的很不值。其实我不太会说话,这些意思我对其他客人也说过,但它们好像不太有用,也不知道店长怎么同意我来上班的哈哈……”
说到后来,歌和弯起那双好看的眼睛,自己先笑开了。
“挺好的,”贵妇拿帕子抹了抹眼泪,上下打量了歌和几眼,“虽然讲话不太伶俐,但是胜在有股亲和气质。”
歌和听了,不自觉低头倒水,“谢谢您,喝杯水吧,应该很累了。”
贵妇接过了杯子放在桌上,思索了两秒,转头问他,“你们这卖酒的吧?”
“卖、卖的。”
“给我来杯最贵的。”
“可是最贵的要——”
“付的起。”妇人发泄过情绪之后冷静许多。
“……谢谢您,真的非常谢谢。”
贵妇买了酒却没有开,就像那杯水一样。她把那瓶酒寄存在了酒吧里。
歌和晕晕乎乎的,到下班都像在做梦,酒吧里的店员也一样,他们像才发现还有歌和这个人一样,新奇地观察他。
歌和摇摇脑袋,手心攥着老板给他的卡,走了几步觉得不放心,又把卡放到衣服的内口袋里,隔几分钟就要去摸摸,确定卡还在。
心惊胆战地到了家,才敢放松扑到床上,迫不及待拨出号码,刚一接通就说道:“哥哥哥哥!你猜今天我卖了哪瓶酒?”
语气洋溢着想与人分享的甜蜜与喜悦,也忽视了电话那头异常嘈杂的声音。
“……我猜,福文?”传来的是与哥哥毫不相干的,更偏磁性的陌生声音。
歌和呆滞了一瞬,“不好意思,我可能打错电话,打扰您了。”
“不不,”电话那头的人轻又反应极快的说道,“你的哥哥可能出了点麻烦。”原本温柔的语气里突然涌现出恶劣与兴奋,就像正在舔舐着血液的孤狼。
“我让他跟你说句话吧。”他的语气又突然平淡了下来。
哥哥出事了?歌和心里一紧,不自觉屏住呼吸。
“小和?”一阵悉悉索索,熟悉的声音终于传来,歌和立刻回道,“哥哥我在!你是不是碰到麻烦了,你现在还在学校吗,是不是学校里的人欺负你了……不行,哥哥我去你学校找你,你先别跟他们硬打,我马上来了——”
“小和你冷静点!”伏城有些焦急的打断,但是立马控制着自己的音量,保证足够低、足够柔,安抚道,“哥哥没事,只是有些问题要处理,小和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在房子里等哥哥,小和永远相信哥哥的不是吗?”
歌和不信,他的眼泪立马流下了,伏城越是温柔,越是想要他冷静,说明事情越加棘手,但是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歌和深吸一口气,一边回应一边收拾东西,打算立刻去伏城的学校,“好的哥哥,我会在家里等哥哥的。”
“小和一定——”那头伏城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小和,”是刚刚那个人,“你叫小和吗?”
歌和突然停滞住动作,语气有些激动,但又转变成小心翼翼,“是的,我叫小和!请问哥哥是和您发生矛盾了吗?”
“矛盾倒不是他的原因,”另一边传来打火机打火的声音,想必是抽上了烟,他嘴里含着烟,有些模糊不清,“要不你到学校一趟,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对吧?”
歌和稍稍喘了口气,“对的,好好谈谈,把事情讲清楚就好,我现在就过来,麻烦您稍等一下。”
待对方挂完电话后,歌和背上背包急匆匆出了门。
“你想干嘛?”伏城冷硬的声音中蕴藏着怒火,“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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