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大致也就能想到当年的场景了,对了,韩琦,你快过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连忙朝他挥手,兴致勃勃招呼他过来。
“怎么了,公子?”韩琦听话的走到近前。
“你别动,就这样面对我,让我给你戴上这枚茉莉花扣子,”独孤珩正了正他的身子,又从袖中取出之前在铠甲上拆下来的扣子。
只是他的手才抬起来放到了对方心口处的位置,却停了停,没有继续,而是转头看向了一旁摆在桌上的铜镜。
镜子里映出他们两个的身影,也许是铜镜的缘故,并不能照的特别清晰,可正是因为这种朦胧的感觉,反而让独孤珩更觉身临其境。
仿佛现在镜子里映照出来的,不是他和韩琦,而是他的母亲和父亲,一时之间,竟是愣住了。
“韩琦,你说当年,我母亲是不是就是这样给我父亲戴上了信物,然后送他上了战场?”
他捏着手里的茉莉花扣子在铠甲的心口位置比划着,几乎不怎么费力就安上了,随后抬头看向韩琦,轻声说着话,似乎是在问他,又好像是在问自己。
“是了,肯定是这样,这茉莉花扣子一看就不是这麒麟甲原本自带的东西,定然是父亲允了母亲对其进行的变动,”不等他响应,他自己便自问自答了,而随着他的话落地,整个人也变得更加悲切起来。
“公子,逝者已逝,你还需节哀,倘若将军和夫人知道你为了他们过度哀伤以致累及自身,恐怕也是会心疼的,”韩琦试探着伸手抱了抱他,见他没有反对,便拍了拍他的后背,并轻声开口劝慰道。
“嗯,”独孤珩顺势就靠在他怀里,闷闷的答应了一声。
两人就这么相互倚靠着对方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独孤珩觉得有些困倦,这才一同进了内室,换下了身上的装束,转而穿上常服,这才感觉轻松不少。
眼下离午膳时间还有一会儿,韩琦见他实在困的慌,便劝他先小睡一下,独孤珩也确实有些困乏,便也同意了,躺在床榻上,迷迷糊糊的便要睡过去。
“公子,如果,我是说如果,二殿下朝你索要将军的这套麒麟甲,你会给他穿吗?”眼看着独孤珩快要睡着了,韩琦却故意在这个时候凑到他耳边,轻声问着。
“怎么可能呢?他又穿不了,”独孤珩迷迷瞪瞪的,眼睛都没睁,随口便回了一句。
“那将来他若是能穿了,你会给他吗?”韩琦不死心,继续追问。
“当然不了,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他又不是我们家的人,嗯,若是真要给出去啊,给你还差不多,”独孤珩打着哈欠,眼角也有泪珠流下,可见是真的困的不行了。
“为何要给我呢?”韩琦心中一动,“是因为在公子心里,我比他更重要吗?”他轻声问着,实则心里很紧张。
“因为你永远不会离开我啊,”近乎呢喃般的回答,韩琦却听的一清二楚,顿时心里就欢喜的不能自已,他还想再确认一下,却见独孤珩已经彻底睡着了。
“要是公子你能一直这么清楚就好了,”韩琦感叹了一声,并伸手替他拿了个薄毯盖上,又点燃了安神香,并唤来几个侍者守门,确保万无一失之后,他便决定开启下一步行动了。
既然他的公子没办法时时刻刻彻底区分开司马裒与他的私人关系和利益纠葛,那他就只好去祸害另一个当事人,让对方不要得寸进尺了。
他以独孤珩的名义约了司马裒去看新军训练,与此同时,又派人去请刘翘和王羲之过来,当然,这其中有一个时间差,因为他要亲自导演一场好戏。
演员毫无疑问是他和司马裒,而观众自然是刘翘和王羲之,他需要他们一会儿把看到的,听到的,传播出去,至于传播给谁,这就要取决于等下的表演效果如何了。
司马裒接到了邀请,自然很高兴,因为之前独孤珩曾答应过他,要把新军的指挥权和令牌都交给他的。
当然,这事还没传出去,他也不想在真正拿到手之前弄出什么意外,所以也就瞒的很好,王籍之一直都不知道他竟然忽悠自己的表弟答应了这么一件空手套白狼的事。
既然之前王籍之都不知道,那么现在司马裒就更加不会让他知道,所以他找了个理由支开了对方,而自己则是单独去赴约。
而新军的训练营就设在会稽城郊外,因为当初招募的时候,是半天学习,半天务农的民兵性质,所以设在城外也是比较方便的。
兵营里其他的设施还在搭建中,可只有私塾是早早就弄好的,这是给新兵们读书的地方。
当初消息发布出去后,不需要怎么招工来建私塾的房子,这些新兵自发的便抢着干活,而农民田耕,也是其中一员。
之所以这么积极的报名并参与进来,是因为他知道,当兵会得到军饷,还能分到土地,能改变一时的境遇,若是遇上打仗,运气又好,说不定还能往上走。
可那也只是有可能而已,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多的是把命丢在尸山血海里的,真正锦衣还乡者能有
精彩书屋